正堂裡只見李氏坐在靠椅上抱著女兒暖暖,一旁連帶著江清樂三個孫子圍在旁邊,看著包被裡的嬰孩,悄聲的說些什麼,頗有些兒孫繞膝之感。
“阿爹……”
“二伯伯!”
“二叔……”
聽見腳步聲,三個孩子扭頭,神色各異的喊出聲來。淘淘癟著嘴面上還帶著小情緒,團團一如既往的乖巧,江清樂則是十分的怯懦拽著衣角,喏喏的叫上一聲,埋著頭不敢再出聲。
見他如此,江沛感慨因原生家庭的氣氛不好,好好的一個孩子養生這般模樣。
“娘,連日趕了幾天路,咋不去歇息歇息。家裡都安排妥了吧?”廳堂裡未見蘭香珍珠她們,不用猜家裡的三個廚子正在灶房大展身手,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得好好的倒騰些菜。
“都安頓好了,你不用惦記家裡。唉!二牛你別多想,我是怕你大哥在家給你招麻煩,才讓跟過來了。”李氏動作輕柔的拍著小孫女,慈愛的看著面前的二小子,想起院中的大兒子,兄弟倆硬是見了面,怕他心裡有想法,忙給他解釋。
三個兒子中她最清楚的是老大的性子,耳根子軟,沒一點主見,聽風就是雨,攪家精的大媳婦終於被老天爺收走,家裡好不容易安寧下來,過個安生日子。
擔心自己和三牛一離開,老大單獨在家,又是鰥夫,十里八鄉都知道她家二牛是官老爺了,難免不把心思動在老大頭上。
依老大的綿軟性子,她發著狠的也不可能再讓他續絃了,誰知道再找個啥樣的,讓他以後守著倆孫子過吧。
“恩,這段日子您先在三牛這裡,等那邊的宅子建好,再接您過去。”江沛聽後,發覺自己竟忘了這一茬了,讚歎李氏想得周到。
“住哪都一樣,你弟妹又有了身子,團團還小,三牛脫不開身,我在他這先看顧著。”
江沛露出既然的神情,怪不得沒見家中的女人。原來是珍珠有了懷孕自己不知曉,一人在家忙前忙後,不小心動了紅,目前正在床上躺著,蘭香和春枝在身旁陪著。
李氏觀他面色正常,沒表現出不滿,她原打算是來府城幫忙帶孫女的,沒想到趕上老三媳婦又有了身子。
聽大夫的意思還有滑胎的跡象,囑咐好好養著,如此更加覺得對不住二兒子,從成家到現在沒幫襯著他一丁點忙。
“娘,家裡有僱的有傭人,您放心的在這照看弟妹吧。”三牛一直忙著酒館的事,酒樓馬上修建好,完工後又要忙開業的事項,一家人全靠這個酒樓養活,耽誤不起。
他和蘭香最艱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蘭香已出了月子,家裡請的有僕人,哪用得著李氏來照顧,反而孩子跟著父母習慣還要養的好些,老人太過溺愛孩子。
…………
“二哥,你不知道,方今你在咱們洛水鎮出名了,好些人拉著我問咱啥時候辦酒!哈哈……還有不少媒婆上門給清平說媳婦呢!”
灶房裡三個廚子搶地盤,三牛不好意思與小輩爭,炒兩個拿手菜,走出煙熏火燎的灶房,興奮的與江沛聊起老家的情形。
在京官遍地走的都城,五品官員一點都不顯眼,但在縣鎮裡的百姓眼中,那可是了不起的大官,江沛當官的經歷又頗為傳奇,更讓百姓添油加醋宣揚一番。
聽著他繪聲繪色的學著家鄉人誇他的模樣,江沛忍不住開懷的笑起來,笑過之後,心生感慨,人啊,當你比他們強那麼一點的時候,那些人會嫉妒你,當初不就是因自己有糧食日子過得好,致使有人心生邪念燒掉他的院子,至今還讓他耿耿於懷。
可當你把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後時,又都變臉似的紛紛來吹捧你,倘若那時自己像現在一樣成了人們眼中的官老爺,他們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編排三牛和蘭香吧。
“大哥你如何安排的?”酒樓的後院起了兩間耳房,除此還有半層閣樓,他們在蒲陽肯定是買不起院子的,京城不比村裡,如果對江大牛置之不管,被人知道,不知傳成什麼樣的。
後院臨著水井,用水什麼的都方便,又和食客們隔開,他想的是以後讓他們爺三住在兩間耳房裡,閣樓上放置雜物。
“咱孃的意思是把大哥放在眼皮底下做事,我想著工錢給誰不是賺,好歹是咱大哥,讓他在酒館幹個雜活吧。”
小李氏死後,江家人的怨氣多多少少消了一些,看在倆還未成人的侄子的面上,也不能讓江大牛混的沒地方去。
在酒館生意經營方面,江沛不想搶著做話事人,裡裡外外都是三牛和大山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