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為了讓你早日抱上大胖小子嗎,怎麼樣,現在兒子該生了吧?”方大亮絲毫沒因當時的小心思被看穿而不好意思,反而滿臉堆笑的顯示出自己的關愛之情。
“這光景自己都快過活不下去,哪還有錢養兒子,等年景好了再要也不遲。看樣子大亮哥在府城混的還不錯,謀的什麼活計?”江沛不欲向他透露太多,直接把話題轉給他。
“咱們泥腿子能幹什麼,跟著我岳父的一個遠方親戚幫人家建房修院,當個小工,混口飯吃,東家要求的工期緊,昨天剛忙完,這不是要趕著回去過年嘛!”
梁朝的匠人都是世襲制,像種田的老百姓一樣,如果不出外奮鬥想辦法,祖祖輩輩都種田養活自己。
方大亮也只是憑著關係進入匠人隊伍中,在師傅手下打打雜,即使學手藝也是兼職的,府城修院的人家還是要找專業班子,術業有專攻嘛。
“你們倆呢,難道也是被事情耽擱了?這個時候不回去,估摸大年三十到不了家的。謀的什麼活計這麼忙,不過肯定比我這泥瓦小工強,每天累的要死不活的還掙不了幾個銅板強。”
方大亮儘管對他目前的工種還算滿意,但擱不住兩相比較啊,如果兄弟倆有門路,誰不想以後拉著他們的衣襟找份輕省點的活幹。
“我在一家包子鋪裡做包子,起早貪黑的,二哥在糧店幫別人扛麻袋,看看他的背都快累駝了,我們哥倆做的也都是力氣活,哪像大亮哥你,跟著匠人即能掙錢還能學份手藝。”
三牛遇到老鄉高興的勁頭過去後,內心又恢復了平靜,聽了方大亮的問話,心裡不由自主的產生警惕,自從他被杏花村的一些人批判辱罵後,徹底被他們傷了心,從心底不願意再和他們有什麼牽扯。
他擔心江沛如實告知自己在商號做賬房先生後,方大亮回去同江父李氏一說,又要生出么蛾子來,於是故意用力的拍著江沛的後背,搶先一步回答他。江沛不傻,兩人像演雙簧似的,配合默契,在他說到背駝後,便微微屈著腰身。
方大亮也是經常出門在外混的人,是有幾分眼色的,知道哥倆肯定不像他們說的那麼艱辛,但既然人家無意告知,也不說透雙方明白即可。
“那你們倆過完年是要回去的吧,能回最好早點回,開了春還得在田裡補種些莊稼,荒廢著多心疼人啊,也不知道今年啥時候徵役,縣太爺可是張貼布告說咱們服役時是有補貼的,每天三十文錢呢!”
梁朝有規定,只要是分院了就代表分家,必須要去鎮上里正那報備,這是官府為了防止百姓逃役制定的政策,一旦發現不報備的是要蹲大牢的。
因此在江沛成親後,江父就到鎮上里正那裡做了宣告,把原本的戶籍一分為三,江父他們三人在與三牛一個戶籍。
江沛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想起他在商號聽到過這事,差點把他們這些普通百姓每年要服一個月勞役的事情給忘了。
去年估計是老百姓家裡壯勞力,都逃荒去為一家老小刨食去了,找不到人。再說一年大旱,赤地千里,官府和百姓哪還在服役上放心思。。
但今年就不同了,氣候恢復正常,浦北平原百廢待興,朝廷肯定是要徵役的。這次江沛準備是要花錢免疫的,只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兩,但願不是太多。
三牛明年十一月份才滿十七週歲,希望那時徭役已經徵過了吧,可他不去就得江父去,畢竟才四十出頭,還在服役年齡範圍內。那自己怎麼辦,花錢也讓江父免役?唉,心煩!
看三牛恍愣的神情,就知道他八成把這事給忘了,畢竟以前他只顧在飯館當學徒,又因年齡小沒怎麼注意過這件事。
“大亮哥,我們也沒個準頭啥時能回,得看東家的意思,來府城前就說好了的,家裡的田爹孃幫忙種,到時候城裡的活計做完了,拿到工錢再回家。”
江沛心想,看來無論怎樣明年還是要回杏花村一趟的,在外人眼裡,他始終是江老根與李氏的二兒子,這是無法甩掉的束縛。
“那行,要不要我幫你們給江叔和嬸子帶點東西回去,也好安安他們的心!免得老人家心重容易多想。”方大亮熱心快腸的笑著說。
兄弟倆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為人子者,理當盡孝道。於是江沛買了三斤臘肉、一包給江父的菸葉、李氏和春枝的兩支桃木簪和兩份果脯,其中一份是給方大亮孩子的。東西不佔空間又面面俱到。
三人分別後,江沛也開始置辦自家的年貨,大部分都是他出銀子三牛來選。此時三牛心裡挺不是滋味的,覺得目前是二哥在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