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串葡萄端到玉言面前:“鄉下農家的小玩意兒,玉言姑娘嚐嚐看。”
“多謝公主。”玉言點頭謝道。
宴承德喝了藥,宴長寧收拾了托盤和藥碗,笑問道:“我看到一條烤鰉魚,可是父皇吩咐廚房為我做的?”
“你姑姑知道你嘴饞,特地讓人從湟水河撈了幾條送來,今天做了兩條,只有一條是你的。”宴承德捏著宴長寧的臉笑道。
“還是姑姑對我好,父皇就知道批評我。”宴長寧癟嘴咕噥道,“膳房的晚膳備好了,父皇可要傳膳?”
“傳吧。”
宴長寧忙上忙下,端了宴承德的菜來。宴承德用的東西清淡,宴長寧驗過之後送上筷子,等長輩動筷之後,宴長寧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鰉魚是這邊的特產,平日裡是吃不到的,烤鰉魚最美味不過,玉言今天運氣好,嚐嚐看。”宴長寧對玉言說道。
“那我不客氣了。”玉言說道。
行宮的規矩不比皇宮嚴格,晚膳時間一如往常鬆快,宴承德只問了玉言沿途之事,秦宮之中半點不提。宴長寧分毫不提宴振廷,只說了今天遇到的趣事,宴承德聽了難免批評幾句,說她已經是個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樣子。又對玉言說:“讓姑娘見笑了。”
“我哪有您說的那麼不堪?”宴長寧故作不悅的反駁。
玉言只是微笑,不再說話。宴長寧現在的反應,不知她是真的放下,還是故作輕鬆不提起。如果她不問,也只好入夜之後找個時間說此行的目的。
晚膳之後,宴長寧扶著宴承德繞琥珀池走一圈消食,照顧他歇下之後回自己所住的雪頂閣時。出文德宮之後對玉言說:“今天已經晚了,明日再領玉言姑娘遊·行宮。這邊晚上有些冷,玉言姑娘晚上記得蓋好薄被。”
玉言不再等下去,問宴長寧說:“公主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到秦國來的原因?”
“太后難道讓我去秦國?我是不信的。就算是,我也不會去。”宴長寧說,霍太后的話她牢記於心,也不準備回去觸景生情,更不會讓癒合的傷口再次裂開流血。
“的確是太后讓我來請公主去秦宮一趟,兩位皇子想見您一面。太子已滿三歲,二皇子剛學會喊人,開口叫的第一個人便是公主您。在我印象中,公主抱二皇子的次數一個手掌就能數過來,回鄴國這麼久,公主難道沒想過兩位皇子?”玉言問她說。
“想或是不想,有何區別?我決定走的時候已經註定我不會是個好母親。既然已經了斷,就不要再有任何聯絡,我遵守約定,也希望太后能夠遵守。玉言姑娘無需多言。”宴長寧強勢道,當初選擇時,她已做好了絕不走回頭路的準備。
玉言不再勸她,交了一個卷軸給她,說:“這是太后讓奴婢交給公主的東西,公主自己看吧,若是不喜歡,扔了就是。”
玉言將卷軸送到宴長寧手上,跟著宮女回她的歇腳處。宴長寧抱著卷軸走到琥珀池邊,扔出去的那一刻,她又神差鬼使的拿了回來。回到內殿關緊了門,蜷坐在床上,展開卷軸,畫的是一大一小的兩個娃娃,大的正在教小的那個走路。
大的她還有印象,小眼神兒裡有一股狡猾,一年多不見,已經長高了許多。小的那一個已認不出來,走之前他才兩個月,人小小的,這會兒已經張開,像極了元胤。兩個孩子,都曾是她盼了好久才盼來的。
宴長寧深吸一口氣,抹了眼眶裡的淚水。如果她沒有恢復記憶的話,倒不會這麼傷心難過。以霍太后的為人,不會只讓她去雒陽看孩子。“我也想去看你們,只是我不敢去。你們應該過得很好吧?”撫著畫中兩孩子的臉,似乎真的觸碰到他們一樣。邁不過那道坎,她沒法原諒元胤對她的隱瞞和欺騙。
畫宴長寧沒扔,她收好了掛在房間。之後她沒給玉言答覆,預設昨夜說的那些話。霍太后給了她三天時間,讓她在九龍城等宴長寧回心轉意。
宴承德心情頗好,拄著柺杖親自領玉言遊覽行宮,問了宴振廷在秦國宮中的情況。玉言沒有半句隱瞞,悉數將宴振廷的事說給宴承德聽。“只是可惜了肅王這麼優秀的人物,莫擎天和夜淵太可恨了。” 宴承德立新太子之前,封了宴振廷為肅王。
宴承德心痛,他保不住心愛的女人,更保不住最愛的兒子,連女兒的幸福也為此犧牲。沿途無人再說話,只有柺杖觸碰地磚時發出的嘚嘚聲。
宴長寧伺候宴承德用過藥和早膳之後出宮跑馬去了,宴承德走了一段路之後問道:“不知太后讓長寧回雒陽是何用意?”宴長寧曾對他說過霍太后的態度,今次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