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我知道,有些事是我不對,可是都過去了,是我不好,我們以後還要一起生活幾十年,你能不能……能不能別總是像個刺蝟一樣對著我。”
刺蝟?田大花奇怪地瞟了姜茂松一眼,沒有啊,她哪句話說的不對了?
於是她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耐心,轉身去看福妞,離開時丟下一句:
“你說誰是刺蝟,你才是刺蝟呢!”
姜茂松看著她的背影哭笑不得。張二柱跟他講述的情形,總讓他有幾分難以置信。
或者說,他們今天實在是走運,比較合理的解釋,是土匪根本沒想到田大花這樣一個嬌小瘦弱的女人,會突然反抗,還撞倒了土匪,才給張二柱他們製造了機會。
這當中,要是隨便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或許今天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比如土匪有防備,比如張二柱他們反應慢了一秒……想想都叫人後怕。或許就是奶奶說的,田大花就是個憨大膽。
可他卻不知道,田大花賭的就是“反應”。
她那麼一搗一撞,就以她一身神力,不死也是重傷,事發突然,就算張二柱他們反應慢一拍,第三個土匪也未必反應的過來,她已經準備了後招,如果張二柱反應不及時,她完全可以在倒地後順勢踢倒第三個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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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員忙活了半天,老奶奶驅邪燒香也忙活了半天,可福妞不光沒醒,燒得卻越來越燙了。
老奶奶急得團團轉,田大花皺著眉守在床前,姜茂松則焦躁地在屋裡來回踱步。
“嫂子,你說她當時摔了一下,會不會摔出了內傷?”年輕的衛生員問田大花,問完了自己又嘀咕,“也不該啊,看起來不該有別的問題。”
“不會是摔傷。”田大花十分肯定地說,“我當時把她搶過來,心裡肯定有考量的,那一小塊山坡都是泥土雜草,這個時節,枯枝敗葉落了一地,我搶過來也就把她往旁邊草地上一推,山裡的孩子,不可能摔那麼一下就受傷。”
“這樣下去不行。”姜茂松煩躁地踱著步,走到床前停下來說,“大花,你收拾一下,我看我們趕緊帶她進城吧,去城裡的大醫院好好看看。”
田大花考慮了一下,也只能連夜進城了,趕緊給福妞拿了兩件換洗衣裳,也來不及準備別的,拿家織的布毯把福妞包起來,就抱著她摸黑出了門。
姜茂松他們是騎馬來的,甚至有戰士帶了馬燈,可是這樣的夜晚,走這樣的山路,真不是太容易的事。
“要不,我先帶她進城去醫院,你明早天亮以後再趕過去。”姜茂松為難地看看田大花。
“我還是跟去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照顧她?不叫人放心。”
“可是這黑更半夜的,騎馬走山路,你怎麼去呀,你會騎馬?”
“我騎過驢,驢跟馬還不都一樣。”
“……”姜茂咳了一聲,“要不,我騎馬帶著你,再找個人抱著福妞,你抓住我就行了。”
“不用。我不跟你騎一匹馬。”
田大花其實想說,姑奶奶上輩子學騎馬的年紀,你恐怕走路還不穩當。
她走出院門,一聽說她要騎馬進城,張二柱屁顛屁顛跑過來,趕緊給她挑了一匹溫順的母馬。張二柱叫人先抱著福妞,自己小心翼翼地扶著田大花騎上馬背。
姜茂松瞥見這情景,忽然對張二柱有些看法了,這小子,什麼立場啊,就差沒搖搖尾巴了!
姜茂松只帶了兩個戰士,加上田大花,四個人各騎了一匹馬,路上姜茂松和田大花輪流抱著福妞,終於在後半夜趕到了城中最大的醫院。
一番忙碌檢查,福妞打了針,被送進病房。
田大花還是第一次見到打針,這個東西似乎很神奇,藥水打進去以後,福妞的燒真的開始慢慢退了。醫生說,除了發燒昏睡,沒發現其他問題,眼下小姑娘多睡睡反而是好事,驚嚇過度,睡眠可以修復治療。
田大花看著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也只好信了。姜茂松坐在病床邊守著,她就去旁邊空著的病床上躺著眯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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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花夜間起來看了幾遍,早上醒來的時候,福妞居然還沒醒,晨光落在病床上,小丫頭呼吸平穩,燒也退了,看起來睡得還挺香。
算算時間,她已經從昨天下午睡到現在了。田大花不放心伸手摸摸她的手腕,儘管她不懂醫術,可這脈搏感覺也很平穩,於是田大花放棄了叫醒她的想法。
算了,這不省心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