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陪祖母來賞花。”
徐婆子一邊領著青青往回走一邊說:“花有什麼好看的,咱村裡那田埂上、房子後頭哪兒沒有花,都是大片大片的,這城裡人就愛弄這些沒用的。”
青青說:“那花在別人家沒用,在咱家可浪費不了,讓娘採了做胭脂使。那池塘也不能空著,等天氣暖了都養上螃蟹。”青青想起大閘蟹的味道來不禁吞了吞口水:“我就去年跟爹出去才吃過一回,爹小氣,就給我吃了兩口。”
徐婆子也沒吃過螃蟹,但可知道那玩意不便宜,聞言連連點頭:“好主意,吃不了還能賣錢!”
兩個人逛了一圈回到正房,寧氏和朱朱兩人正坐在一張紅漆環板圍子羅漢床上吃蜜水呢,見徐婆子進來,連忙下來,幫她解了外面的大棉襖:“園子裡冷吧。”
徐婆子搓了搓手,也在羅漢床上坐下了,挪了挪屁股,左右瞧瞧,有些不滿意:“不如咱那炕好,這不暖和。這還短,晚上也伸不開腿啊。”
寧氏道:“這個是白天坐著的,屋裡有床,晚上我給娘灌上湯婆子暖腳,一樣熱乎。”
徐婆子聽了穿了鞋又進裡屋轉了一圈,回來問寧氏:“咱咋住啊?”
寧氏忙說:“娘住著這正院,我和鴻達在左廂房,讓青青和朱朱住右廂房。等三嫂子一家來了,叫她帶著那群做胭脂的丫頭住後罩房就是了。”
徐婆子擺手說:“這老二是做學問的人,哪能睡廂房,你們就住正房。”寧氏聽了連忙推辭,徐婆子說:“你就聽我的,我看那園子邊上有個小院子,我住那挺好,肅靜。早上起來,我還能圍著園子轉一圈疏散疏散,要不光在這宅子裡頭圈著,都該發黴了。”
既這麼著,寧氏就不推辭了,打發丫頭把徐婆子的衣裳箱子送過去,又讓徐婆子選個丫鬟。徐婆子咧著嘴笑:“老了老了倒享福了。”隨手指了一個身材敦實的:“就你吧,叫什麼名字?”
“回老太太,我叫李大妞!”話音剛落,朱朱和青青噗嗤一笑,徐婆子也哈哈笑了兩聲:“甭問,肯定一屋子大妞二妞。”
寧氏笑道:“娘給她改個名字就是了。”
徐婆子其實也不會起名字,要不然當初朱朱也不會大妞大妞的叫了那麼些年。不過當著這些丫頭也不能落了自己“老太太”的身份,徐婆子想起自家地裡種的最多的糧食,隨口道:“你就叫麥穗吧。”
青青:……好名字,一聽就實在。
剩下的丫鬟,寧氏留了兩個,徐婆子主動幫忙起名:“一個叫石榴,一個叫葡萄。”這心思昭然若揭,直白的都不用猜。
到朱朱和青青這,就更讓人無語了。朱朱人生第一次有丫鬟,興奮地臉都紅了,想了半天名字想起自己最愛的一道吃食:“叫糖糕吧。”
徐婆子一聽這名字,比自己起的差多了,十分嫌棄地撇嘴:吃貨。
青青小孩兒一個,十分有原則地拒絕了徐婆子幫她給丫頭起的名字,自己有模有樣地圍著屋子轉了一圈,終於想出了一個合心意的名字:“叫寶石吧!”
徐婆子瞅她:“你咋這財迷?”
青青看著徐婆子直笑:“總比叫高粱好聽。”
寧氏聽見婆婆閨女起的這些這風格各異的丫頭名字,風中凌亂。
剩下的丫鬟要分到後罩房去做胭脂,寧氏遂以花為名,十個丫鬟分別叫芍藥、素梅、茶花、海棠、瑞香、薔薇、紫荊、玉簪、芙蓉、茉莉。
如今家裡沒什麼事,也沒有新鮮花瓣做胭脂,寧氏每天把這些丫頭叫到一起來,從說話、行禮、走路等規矩一一教起。待兩個月後,這些丫頭不僅說話做事都十分有章法,就連走路的儀態也學的像模像樣。
既然已經搬好了家,徐鴻達便不再管家裡的雜事,自己在臨著園子的倒座收拾出一間書房來,每日在裡苦讀,每隔十日就拿把寫好的文章收拾了去縣學給先生看,先生批改講解了,徐鴻達回來琢磨透了再做新的。週而復始,轉眼間就到了七月初。
眼見著考試時間一天比一天近,徐婆子給小兒子相媳婦的心都淡了,每日讓廚房變著樣的給徐鴻達做飯,自己親自提了送到書房看著兒子吃。
徐鴻達自己倒不算緊張,他本也沒把握一次中的,連縣學的先生也說他的文章差幾分火候,這次秋闈就當去歷練一番長長見識。
差幾分火候?徐婆子再不認字也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急的團團轉,一會兒想著去廟裡拜拜,一會兒想著不如去道觀給文曲星捐些香火銀子。青青看祖母一會兒一個想法,看著比她爹還緊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