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病已淺笑:“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收你的錢。”
辛璦一愣,將錢重新踹回了兜裡,“好朋友!”
蘇病已輕輕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
“潘繆沒在嗎?”
“她請了假,你要找她嗎?”
“也沒有什麼,只是隨口一問。”
“那為什麼不問問我呢?”
他坦然地凝視著她,神情有些疑惑和悶悶不樂。
辛璦眸光一閃,將他的話語直接當作耳邊風,之前在攻略蘇病已的時候,她就有見識過蘇病已的情話,果然……沒有他不擅長的。
蘇病已抽出一根黑玫瑰,獻給了辛璦。
“你都不收我的錢,我又怎麼好意思收你的花呢?”
蘇病已認真地看著她,“你不帶走它,我也留不住它的心。”
他捏著花莖,將那朵玫瑰又往前送了送,花影似乎在他的眼底搖曳。
辛璦接過那朵黑玫瑰,在心底嘆了口氣,還未抬頭,頭上就壓下了一隻手,那隻手將她被風吹亂的髮絲重新整理好,動作溫柔,肌膚溫暖。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請笑起來吧。”
他的聲音就像是最和暖的風撩過她的耳畔,吹進她的心底。
一模一樣的聲音也從記憶深處泛起浪花——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請笑起來吧,我的小璦。”
這就是蘇病已啊……
辛璦冷冰冰道:“不要碰亂了我的髮型。”
蘇病已立刻收回了手,從黑色的圍裙兜裡掏出了一把小木梳。
“你……”辛璦幾乎要一把奪過這個小木梳,只是剛剛舉起手便反應了過來,假裝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鬢角的髮絲,“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兜裡還準備著梳子?”
蘇病已盯著手中的木梳也有些出神,等反應過來,他輕聲道:“那次無意間看到了這枚梳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要買下來。”
他抬頭溫柔地笑著,“這不是很好嗎?我可以幫你梳個好看的髮型。”
辛璦非但不領情,反而迅速退後了幾步。
蘇病已面露疑惑。
“不早了,我要去醫院了,謝謝你的花。”
辛璦揮了一下手裡的黑玫瑰,加快腳步離開了。
因為她不喜歡打理頭髮,曾經就是他準備了這樣一個小梳子,每天早上為她梳頭。
他打理著她生活中的一切,從修理家電到操持家務,幾乎就沒有他不會的,他不僅會,還每一樣都能做到專家的地步,而且,他在做這些的時候還樂顛顛的。
辛璦低頭最後看了一眼黑玫瑰,反手將玫瑰扔進了垃圾桶中。
對不起了。
相比與他,她更想要去看看島外的世界。
辛璦抱著一束康乃馨,敲響了病房的房門,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人回答,辛璦又敲了一遍,依舊沒有人應答。
她試探性地扭住門把手,一推。
“咔吧”
門被推開了。
辛璦站在門口。
風吹著門,直到門“哐”的一聲撞到了牆壁上。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活動了一下,卻只是一種條件的反射,他仰面朝天,瞪著眼睛望向天花板,好像一縷晨霧,一陣風就能夠吹走。
辛璦走到他的身邊,他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辛璦在他的病床邊慢慢蹲了下來,瞧著他垂下來的手臂,蒼白的就像是月光下的小溪,又像是死掉的蝴蝶翅膀。
她探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
直到他手臂上都被戳出了紅印,莊良似乎才回過神來,他緩慢地轉過頭,看了辛璦幾秒,露出一個縹緲的笑容,輕聲道:“你來了啊。”
說罷,他又轉過了頭。
完了!
明琛該不會是把他給弄傻了吧?
辛璦盯著他頭頂的100好感度眨了眨眼睛。
即便傻了也不降好感度。
這時,莊良似乎才反應過來,他的身體瞬間僵住,接著,他一翻身跳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動作太猛了,他踤趔了幾下,搖搖晃晃地閉上了雙眼,又立刻迫不及待地睜開眼,瞪大眼睛盯著她。
辛璦一手抱著鮮花,一手朝他擺了擺,“抱歉,這麼晚才來看你,你好些了嗎?”
他愣愣地盯著她,沒反應。
辛璦的手掌在他的眼皮底下晃了幾圈,莊良才一個哆嗦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