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把握住她落在自己臉上的手指,皺著眉道:“不要亂想。”
似乎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嚴厲,他頓了頓,表情柔和下來,順手揉了揉顧盼的頭髮,將之前侍女精心為她綰好的髮髻揉得凌亂。
“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顧盼聽見這句話,似乎信了,又似乎渾不在意,只柔柔地一笑,道:“重黎,你也要好好的。”
兩個人心思各異,都在瞞著對方打自己的小算盤,不過表面上都就“先行離開皇宮”達成了一致意見。
“皇宮上下都在戒嚴,我們只能走密道離開。”重黎抱起顧盼,躍上屋簷,從他之前撬開的空洞處翻身而出,飛速地在皇城的屋頂上掠過,朝著冷宮的方向飛奔而去,“那裡面右邊的通道直通郊外,只要離開京城,他們就找不到了。”
顧盼窩在他懷裡,重黎非常貼心,在高速前進的過程裡還不忘用手替她擋著迎面刮來的風,是以她沒有半點不適。
“……不是說沒找到下一任繼承者前,你是不會離開皇城的麼?”
她還有閒心翻一把舊賬。
重黎的聲音在狂風中顯得不甚清晰:“無妨,沒有你就沒有繼承者,你最是不可或缺。”
顧盼不禁笑出聲來,可嘴角彎著彎著,那弧度就顯得萬分苦澀。
這孩子,這麼快就把臉皮煉好,還學會反調戲了。
真好……這樣一來,就不怕他單身一輩子了。
……
為了防止顧盼出現什麼意外,墨流一直都在她身旁安插了無數眼線,不管去到到哪裡,她身邊都至少有五個以上的婢女相伴。
今天還是顧盼軟磨硬泡,威脅他如果不撤去監視,就絕不肯拜堂成親,墨流才勉強把人屏退到房門外守著,只留了一個婢女服侍她梳妝。
正因為如此,重黎才比較輕鬆地將她帶了出去。
顧盼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清楚暫時撤去監視的人也拖延不了多少時間,但卻沒想到墨流的反應出乎意料地迅速。
重黎前腳剛剛帶著她落到冷宮中央那座藏有密道的宮殿前,後腳墨流就帶著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包圍了他們。
“月兒,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想跑去哪裡呢?”從軍隊後方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將士們沉默地向兩旁退開,讓出一條通道,好令那白衣白髮的透過。
顧盼微微皺了皺眉。
“墨流……”她從重黎懷中探出頭,望著那白髮神醫,嘆了口氣,“我不願嫁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重黎收緊了手臂,無聲地給予她支援。
“月兒,你太不聽話了。”墨流盯著她,眼神說不出是愛還是恨,直盯得人渾身發毛。
似乎在他的煉製解藥的行動毫無進展時,墨流的脾氣就一日比一日更陰沉。
他變得更寡言少語,整個人彷彿真的變成一座行走的冰山,唯有在顧盼面前,這��說暮�獠嘔嶧航猓�凍鮃壞閎岷屠礎�
顧盼搖搖頭,反問:“我不是你的所有物,為何要聽你的話?”
墨流的眼神倏地冷下來。當然,這股冰冷不是針對她的,而是針對抱著顧盼的重黎。
“你想帶她走?”墨流看著重黎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死人,冷冷地嘲諷道,“不自量力。”
重黎倒是異常平靜,面對這個男人的挑釁,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阿月是我的妻子。”
要是隻有這句話,墨流可能也就當他是在放屁,可是偏偏顧盼在聽見這話後,臉上騰地升起紅暈,晶瑩剔透的眸子裡滿是羞意。
本就絕麗的美人,羞怯起來一顰一笑皆是惑人的風情,簡直叫人挪不開眼去,襯著大紅似火的嫁衣,美麗得叫天地都黯然失色。
這是她從來不曾在墨流面前展露的姿態。
是稀世珍寶,是人間絕色。
天地萬物加起來都不及她這嫣然一笑。
墨流死死地盯著她,不知不覺指尖已將掌心掐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這笑不是對他的,這份美麗也不是給他看的。
那兩個人站在一起,仿若天生一對,唯有他,只能遠遠地站在一旁,巴巴地張望著,渴盼伊人的一個回眸。
卻求之不得。
這個認知如燎原之火,很快就燒光了墨流的理智。
“把他拿下。”
墨流臉上柔軟的表情盡數褪去,重新披上了冷漠的外皮,鎮定地對身旁的禁衛軍吩咐。
“你敢!”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