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真人,不知韓吉以後能否向連真人多多討教這步法之事?”見她腳步一頓,韓吉雙目大亮,“我習的正是我崑崙內峰地級一品的功法,聽說,聽說連真人亦是一樣的。便提此要求來,還請真人莫要怪罪。”
飛劍、飛行法寶之流適合長途跋涉,但再快也比不上步法,功法法性溫潤,品階不凡,是許多內門精英弟子學習步法的首選。便是這雲開書院皆有一大半弟子選擇了的步法。步法行走熟練於心之時,便是鬥法之時,都往往會有出人意表的效果。
葭葭點頭:“自然。然而此事本座以為並無捷徑,唯手熟爾,你好好修煉吧!”
“是。”韓吉目光晶亮的看著她,連連點頭。
好在沒出什麼事,不過今次雖然陳七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主意,“順手”罷了,可天知道是真是假,更何況雲開書院這般匯聚天下修士的眼球。這次是陳七,誰曉得下次會是張三還是李四?盛名昭昭,這些未來的崑崙頂梁保不準會不會受到宵小之輩的攻擊,這是壞處,好處便在於如此成長起來的小輩修士。恰如那等經歷過千瘡百折走出來的修士,卻是真正能夠帶領崑崙未來走向輝煌的人物。
一時間葭葭又覺上天當真是公平的緊,如此走來的修士一方面受崑崙高層偏寵良多,一方面又要來自各方的壓力,比起平平淡淡成長起來的修士,更偏好哪一個,就要看個人了。
顯然若是換了葭葭這等謹小慎微的性子,定要外出更為小心了,然而對於雲開書院這些未來的天之驕子來說卻無所謂什麼小心不小心的,這一件事就似石子落入深淵,驚不起一點波瀾,雲開書院的學生並未見到半點收斂。
倒是有一日歸來,葭葭遇見了衣裳沾血的伏易與郭俊辰,連忙叫住了他二人:“你二人去了何處?”
“晴峽谷,有元嬰期的魔道修士妄圖伏擊我二人,被我二人聯手擊退了。”伏易雙目發亮,葭葭察覺到他氣息不穩,顯然是受了傷。
郭俊辰也未好到哪裡去,不過二人對身上的傷似乎渾不在意,更為在意的是這一次越級殺的成果。
越級殺,想她當年也並非沒有經歷過,卻是採取了投機取巧之術,硬碰硬一貫不是她的作風。
這二人雖說的輕鬆,但看他二人身上的傷痕,便知不是這般簡單的。這其中需要的實力,戰術之流絕非常人所能企及。可這二人非但沒有任何懼意,反而更是躍躍欲試,恣意飛揚!
生當如此年少!年少不飛揚,更待何時?葭葭忽然對這些學生生出了一股欣賞,也頭一次為妙無花的決定所喝彩。
若非他的決定,自己怎會有幸看到這般精彩飛揚的少年修士?少年不精彩,難道待得如她這般的年歲再來恣意飛揚一回?
少年人,縱有所傲氣,也在理所當然,如公叔羽與白三白那般,有硬氣,有骨氣,如陸星羅那般不忘求知,如伏易、郭俊辰那般遇到強敵毫不退縮,愈挫愈勇。這才是少年人。葭葭忽地對這一群給了她一個“搗亂”的惡印象的少年生出了一股由衷的喜歡。
她並不喜歡帶弟子,是以直至如今出竅,仍然座下無一弟子。比起帶弟子,她更喜歡鑽研自己的道。如子橋那般的好少年,她雖然喜歡,卻也從未動過收弟子的念頭。
便是現下作為傳道真人,她也不過堪守本責而已,對這些少年並無太多關注。可現下,望著面前仰面而立,一臉興奮的伏易與郭俊辰,她忽地生出了一股子欣賞與喜歡。
回想當時年少,指點飛揚,想也知道,即便年歲暮暮朝朝,漸漸褪去少年人的飛揚,轉為閱歷積澱的沉穩,再來回想當時年少,想來都是一筆不菲的財富吧!
葭葭心底無名之處忽地一軟,再向這些少年人看去之時,眼中卻多了幾分更為親切的關懷:“嗯!做的不錯,只是下次做任何事之前莫忘了留好退路。就如現今這回,那魔修如此不遜,是該給個顏色他瞧瞧,只是魔修奸詐,在動手之前,何不先知會一下門派長輩?可怕的永遠不是正面相擊,而是背後一刀。”
話音方落,卻見伏易與郭俊辰眨了眨眼,滿臉呆滯的望著她。
“作何這般望著本座?”葭葭將額前的一縷碎髮別到了耳後,對上了那兩張微微呆滯的少年臉。
卻見那兩位少年修士耳尖發紅,半晌之後,低下頭來:“連真人,原先還以為你會同他們一般將我二人訓斥一頓呢!”
“訓斥你們作甚?”葭葭揚眉,“少年人若如我等這般毫無朝氣,那叫什麼少年人?”
“嗯。我等記住了。”名喚伏易的修士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