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獵有些事得仔細商量一下,所以來的晚了。”
蔡嫵動作一頓,偏著腦袋疑惑地問:“秋獵還有什麼要特別商量的嗎?難道不是牽黃擎蒼,良馬勁弓的圍獵嗎?”
郭嘉笑了笑,然後跟豎起一根食指搖搖後,跟蔡嫵神秘兮兮地說:“以往如此,這次可未必。”
蔡嫵立馬捧著手,好奇寶寶地詢問:“為什麼?”
郭嘉指了指上頭,然後說:“按理,他明年才能親政。不過朝中已經有一批耐不住性子的老臣從去年起就開始催促主公還政了。那位如今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此次征討徐州時,你和丁夫人和其他夫人們在許都東城搞出的事情可著不止是我和主公他們有驚喜。連那位,也被驚嚇的不清呢。”
蔡嫵聞言不滿地嘟了嘟嘴,對郭嘉那句驚喜驚嚇的說法很是不以為然:她當時給他去信說這事的時候,他的回信裡可就只說了句:“慎安。卿可肆意。”大白話就是,你記得注意安全,別出了事,其他的你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聽上去沒有一點驚喜味兒,虧她當時還樂顛顛兒想求誇獎呢。
蔡嫵想起來就一陣胸悶,她語氣涼涼地跟郭嘉潑冷水:“你怎麼知道陛下一定是驚嚇的?說不定人家早就想好後招對付了呢。”
郭嘉眼睛一亮,抱著蔡嫵在她臉上很獎勵性地“啵”了一口,然後坐在榻上跟蔡嫵一板一眼地分析說:“阿媚呀,你其實還猜錯了一點,陛下的後招不是想好,而是已經在實施了。慶功宴前,主公曾上表朝廷表高順、張遼為中郎將,屯騎尉曹昂因功以升遷為中郎將。陛下對此沒做任何異議,很順利的答應了。”
“這不是很好嗎?”蔡嫵疑惑地反問,有些不明白郭嘉為啥把升官這事單獨拎出來講重點。
郭嘉搖搖頭,摟著蔡嫵肩膀說:“可是緊接著陛下就著宗正查實劉玄德身份,當廷認劉玄德為皇叔。”
蔡嫵一凜:她倒是忘了這碼事了。雖然在她印象裡,劉備一直是皇叔來著,但是卻從來沒過過明路。這回劉協的認親即給了劉備皇叔之尊,又無形壯大了他自己的實力:至少將來一旦皇宮跟司空府有個嫌隙爭鬥,劉備就算沒怎麼舉動,曹操也得懷疑他。而且就性情來看,劉協這皇叔一認下去,便是劉備真的能萬事用忍,心智非常,但他義弟張飛,關羽這樣性情的可能在以後的政治鬥爭裡就決然不會站在曹操這邊了。
郭嘉頓了頓繼續說:“還不止這些。那天同樣有調動的還有國舅董承,以及國丈伏完。伏完倒是沒有大調動,只是直接接手掌管了屯騎營。”說到這兒,郭嘉露出一個玩味的笑,聲音裡帶著一絲意味不明,“不過董承就有些意思了:國舅如今左遷車騎將軍。”
蔡嫵傻眼了:董國舅是董貴人的老爹啊!她前一陣兒才聽說宮裡董貴人有孕,怎麼她老爹不升反降,從輔國將軍掉到車騎將軍了?唉,等等,車騎將軍其實是掌兵的吧?職責是拱衛京畿吧?要是這麼看來,劉協倒真是一點兒也不傻。趁著剛賣給曹操人情後緊接著給老丈人扔了個高官虛職無甚實權的輔國將軍,隨後就按給他個握兵權的車騎將軍幹。真是好漂亮的一招明降暗升。
這麼一想蔡嫵忽然有些心慌了:這樣詭異的人事調動,怎麼看怎麼都像暴風雨的前奏。秋獵事,當真能像往年一樣太太平平地過來嗎?
蔡嫵拉著郭嘉袖子:“這次秋獵你還去嗎?”
“自然是去的。”
蔡嫵聞言臉一僵,她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你臂不得執箭,手不能張弓的,你去圍場湊什麼熱鬧?但是想了想覺得這話說出來,郭嘉肯定會臉色黑黑地把她撲榻上讓她重新認識下他其實沒她說的那麼文弱。所以話到嘴邊,蔡嫵又給改了口:“那……你自己小心啊!千萬別離開曹公他們太遠;還有,秦東他們得隨時跟著;還有還有,別……”
郭嘉好笑地掩上蔡嫵喋喋不休的小嘴,撫著她肩膀安撫她:“放心吧,阿媚。秋獵事,我自有分寸,你無需太過擔憂。”
蔡嫵把腦袋偎依在郭嘉肩頭,心裡仍舊惶惶不安:任誰知道自己丈夫去深入險地,都不會無動於衷吧?何況郭嘉這跟荀彧,程昱他們還不太一樣,荀彧那幾位可是地地道道的文武雙全。她家這個,文倒是行。武的話,說來慚愧,她老公當年書院裡學的君子六藝,可能跟武課搭邊的他都是處在剛剛及格的水平上。而對箭術上,可能還不及格呢。一個箭術不咋地的人,跑到圍場去,這……不是腦袋秀逗,就是去專門丟人的吧?
郭嘉倒是沒蔡嫵那個糾結心思,他在安撫完蔡嫵後,直接累到榻上,倦倦地合上眼睛會周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