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都好辦了。
但是他打算的很好,可羅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等他帶著人到了潁川潁陽蔡府的時候,卻看到了蔡府門前及其蕭索冷清,大門緊閉,像是不歡迎任何人的到來一樣。這情形讓羅凌有些疑慮:畢竟他來的手下探聽的結果是蔡家是良善之家,曾經施粥濟民。人緣不會如此之差,再說他們家出了一個東海侯,旁人恨不能登門踏檻,巴結奉承。怎麼也不會如此地寂寥沉悶……除非……這家裡目前出了什麼事了。
羅凌心裡存疑,立刻派人往門房處說明了自己來拜訪孫夫人的目的,結果話落就見門房臉色立刻變的蒼白,眼睛也漸漸泛紅。
羅凌正搞不明白狀況呢,門內就走出一個一身素服的女人,梳著婦人的髮髻,滿面哀慟,形容憔悴,身形單薄瘦銷地幾乎能被風吹跑,腳下走路都有些發飄,若不是羅凌眼尖看出這是位練家子,他幾乎都要以為眼前人得了什麼要命的頑疾,馬上就要見閻王了一樣。
他偏頭看著向他走來的女人,微微地眯起眼睛,眉頭也漸漸皺在了一處:他是見過他們主公的妹妹的。孫家小姐明豔靈動,長相嬌美,斷然不會是眼前這幅樣子。只是,這個女人為什麼看上去這麼眼熟,難道他以前見過她?
“大人,您看……這個女子……她是不是當年跟在蔡仲儼身邊一道到吳城去的那個女人?”羅凌一個屬下湊到羅凌耳朵邊小聲地提醒道。
羅凌眼睛一眯,面色嚴肅。望著一步步走來的青衿一言不發:能跟著蔡仲儼到江東去,恐怕不是什麼侍女之流。他得仔細對待。
但是羅凌的心理建設剛剛做好,青衿一句話就把這些努力全部打擊的粉粉碎。青衿眼睛通紅地看著羅凌,低頭垂眸,斂起裙衽恭恭敬敬,認認真真地給羅凌行了一禮,然後抬起頭,單手向內,給羅凌做了個“請君入門”的手勢後才沙啞難當地開口說道:“大人請吧……我家夫人和……和那……未睜眼就……可憐的小公子要是知道……他們能得吳侯憐惜,得吳侯惦念,即便是在這個時節聽聞噩耗……吳侯也依舊特意派人從江東前來弔唁,我們主子便是在天有靈,也一定會安然閉目的。”
青衿說完就像是情緒失控一樣捂住臉,“嗚嗚”地痛哭失聲。嘴裡不住地反覆喃喃自責:“是青衿無能,辜負公子重託!……青衿無能……”
羅凌聞言,腦袋“嗡”的一聲炸響。他不理青衿的自語,幾步上前走到青衿身邊,一把抓著青衿腕子,眼盯著青衿目光灼灼地問道:“你說什麼?什麼叫聽聞噩耗,什麼叫在天有靈?什麼叫安然閉目?”
青衿朦朦地轉過頭,捂住嘴,強忍著眼眶裡不斷打轉的淚珠兒,腦袋轉向一側,臉上痛意內疚交替閃過。她神情很恍惚,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眼睛聚焦到羅凌身上,但只是一瞬就迅速轉移,把雙眸垂下,似不願意面對孫蘅孃家人一樣飄忽艱難地開口:“大人……您何必在這麼折磨青衿……您難道不知……我們夫人……前不久已經……已經亡故?您……不就是為江東來興師問罪的嗎?”
羅凌僵住身子,一時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他設想了無數個見到到了蔡家可能會面對的場景,卻獨獨沒有設想過……來到目的地,要見的人物已經……已經死亡了的情況。
“什麼?……什麼時候?”羅凌聽到自己嗓子裡發出一句低啞難耐的問話,他壓抑著輕咳了下,繼續問道,“又是因為什麼……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沒了?”
青衿聽後仰起頭,不讓自己眼淚滑落下來:“前不久……在產床上……亡於分娩……”
羅凌聽罷臉色立刻浮現出一種飄忽表情,低著頭在原地僵立了好一會兒,羅凌才跟剛找回自己聲音一樣跟青衿說:“那就請姑娘帶路……帶我等去弔唁孫……夫人吧。”
他腦子現在有些混亂:這事怎麼就這麼巧?怎麼就這麼寸?他在一刻鐘之前還在琢磨怎麼才能取得孫蘅的信任,讓她可以老老實實地跟他回江東呢,一刻鐘之後,他就得琢磨這亡故之事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一切都好說。可若是真的,他要回去該跟孫權如何交代?又如何跟吳夫人說出事情真相?難道直接告訴她,她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會被他家主公活吃了的!
羅凌滿腹糾結地跟在青衿後頭進了蔡家大門。
蔡府中下人忙忙碌碌,皆是表情哀慼地張羅著即將到來的葬禮之事。
因為蔡威出門在外,妻子的葬禮自然被往後推遲。靈堂才剛剛搭建好,下頭的跪席蒲團還都沒佈置完善。靈堂的正中已經被安置了棺槨。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婦被一位中年美婦攙扶著,抖抖索索,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