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天活計多呢?一籠籠雪花白麵炊餅,那香味聞得他都快吐了,外面的人怎的始終吃不膩?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第34章 借據

全府都不明白西門慶怎的突然大發雷霆。吳月娘她們正在前廳天井內月下踢毽子玩,轉眼就看到大官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連忙一溜煙都走了。只留下遲鈍的孫雪娥,還捨不得腳下的毽子,還在歡聲笑語的追著玩,讓西門慶趕上踢了兩腳。孫雪娥當下就站不住走不動,倒在地上哭天抹淚,又是叫大夫,又是大叫我殘了,搞得全家雞飛狗跳。等回房一看,腿上青腫了一大塊,動都動不了。西門慶當晚宿在書房,打丫頭,罵小廝,只是沒好氣。

不過到了第二天,大官人便恢復了常態,首先派人去了趟獅子樓,通知東家不必虧本賣炊餅了,新招的臨時幫工一律遣散。

然後派玳安,街上尋來兩個賭錢的光棍搗子,一名張三,一名李四——都是雞鳴狗盜之徒——如此這般了一番。

看著兩個潑皮點頭哈腰的離開,西門慶這才覺得順了口氣。蚍蜉撼大樹,他西門慶還從來沒有過認慫的時候。這已經不單純是為了爭一個女人過家家了,那潑辣貨分明是在和他開戰!

鄆哥被無情裁員,拎著個小包袱,灰溜溜地被趕出了獅子樓。

不過他只沮喪了一小會兒。東家為了炊餅產量不計成本,對待幫工也十分優厚,這幾天的收入足足幾百個大錢,算是一筆肥美的外快。失業了又怎樣,繼續賣雪梨的老本行嘛。

不過他想著,最好還是跟武大跟嫂子報備一番,表明自己不再為他們的競爭對手效力——兩頭都討好一下,畢竟沒壞處。

正盤算著,只覺得肩膀被重重一扒拉,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鄆哥氣躥頭頂,剛要開罵,往上一瞄,不由得縮脖子住口。只見一個喝得赤紅臉五大三粗的醉漢,在大街當中邁著八字前行,旁邊已經有三五個挨撞的,都是敢怒不敢言,趁早靠邊完事。

那醉漢徑直漂到武大家門口,指著牆邊屯著的一缸缸醃菜醬料,大聲問道:“喂,你這鋪子裡,有砒霜沒有?”

武大從成堆的醬缸裡鑽出來,一臉茫然:“誒?”

鄆哥一個激靈,連忙停住腳步,悄悄挪到一頭小毛驢後面。這是找茬的來了!

“問你呢,我們要買砒霜!”

武大還不明白,老老實實答:“眼下我們賣醬菜。要砒霜,得去藥鋪啊。”

潑皮張三鼻孔一翻,“沒砒霜,烏頭也行!給我稱一斤先!”

武大開始覺得不對勁,呆在原處沒動。

醉鬼一拳頭砸在門板上,驚得武大差點跳起來,“喂,武大郎,你真不知道俺是來幹什麼的?裝傻是不是?”

武大這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趕緊抓起手巾擦手。

被潑皮張三抓去手巾丟在地上,揪住領子,噴著酒沫子叫道:“你這廝,三年前死老爹,問俺們家借了一百貫錢,說好了大加一利息,怎的一直就是縮頭烏龜,生意眼見做得紅紅火火,半個子兒也不知道還?嗯?”

武大嚇得一哆嗦,一面掙,一面分辯:“哪有的事,我爹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啐!”潑皮張三怪眼一瞪,“放屁!放屁!死鴨子嘴硬,你倒是翻臉不認人,當初借錢的時候求爺爺告奶奶,給俺們兄弟倆跪下磕了十七八個響頭,這會子想抵賴了?”

“我沒管你們借錢……”

“沒管俺借錢,俺今天為啥管你討?為啥不找別人?難不成是你長得好看?”

武大再遲鈍,這會子也回過味兒來了,急得抓耳撓腮,奈何被人家死死抓著,只得踮著腳尖,臉脹得通紅。若說是其他的指控,以他的性子,誠懇道歉,息事寧人,倒也罷了;但一百貫錢可不是小數目,砸在人腦袋上都能砸出命案,就是死也不能認啊!

“沒,我沒借錢……你說我借錢,得、得拿出文書保人,否則就是、就是……”

動靜越鬧越大。鄰居幾家人已經習慣了武大家這陣子三天兩頭的出事,照例出來看熱鬧。劉娘子還在月子裡出不來,換成了貞姐她爹,探頭探腦的瞄了一眼。“潘金蓮”九貫錢僱了貞姐去,大大挽救了他在鄰居眼中的面子,又是雪中送炭一筆錢,開始他還覺得挺感激,但沒多久又一肚子不滿:這六娘子帶著他女兒天天拋頭露面,不是把閨女家名聲都糟蹋了?但人家是僱主,總不至於把九貫錢退掉——因此對武大家多有微詞。見武大獨自一人在家,被兩個醉鬼推推搡搡,反而抱起胳膊,頗有些事不關己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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