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來,先往老太太手裡塞了一把什麼東西,老太太眉花眼笑,立刻給安排了靠前的最佳位置;玳安後面,西門慶搖著扇子,踱著方步,一手摩挲著他頸間的那塊古龍涎,嘴角是看不出歡愉的冷笑。
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她來點真格的,她還當他是紙糊的觀音像呢!
既然看不上花轎紅燭,既然不願意從正門進他西門家,那麼以後就只能走偏門。眼下淪為階下囚,前程懸於人手的滋味如何?抄家抄出的錦帕、寶釵、金戒指——那是原本給她的聘禮——如今又回到了他西門慶手裡。這時候在買她進門,相當於收留一個賤籍奴婢,地位和妾天壤之別;他愛打打愛罵罵,不高興了還可以威脅賣掉——當然,他是不會真把她賣掉的,畢竟還有那麼久的情分呢!
不過想著她多半在簾子後邊以淚洗面,又有點心疼。心裡盤算著,等把她領進門,稍微給點下馬威,也就算了。畢竟女人還是要哄,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兒,多半就給治得服服帖帖。這次的巴掌打得重了些個,但也不能都怪他啊。
在場幾個競價的買主見西門慶出言叫價,心裡頭都明白了七八分,知道這小娘子約莫本來是他的行貨,這人是陽穀縣第一有錢有勢,連知縣都讓著他點兒。他既然有意,那也就別爭了,順勢做個人情。於是跟西門慶行禮寒暄,找藉口都走了。
可是偏偏有不識相的蒼蠅還在嗡嗡。麗春院的李媽媽陪著笑,一扭一扭地湊上來,拉住西門慶袖子就往旁邊拽:“我說大官人,知道這潘姐兒和你有舊,以後她住我們院子裡,大官人還是能時常來看嘛,要麼,給你留著!大官人也知道,咱們開院子的,最重要的就是個新鮮活水,門面的事兒,哪能老靠幾個熟姐兒撐著呢?這麼著,老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