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畢竟是冬天;陽光清冽;卻失去了溫度。
我拉開半掩著的窗簾,讓那些陽光多照進來一些。
手指中捏著鋒利無比的刀鋒;在勳世奉線條無可挑剔的下巴上輕輕的颳著。
青色的胡茬一點一點被去掉。
我想;也許是最近工作太忙,很少見陽光;他的面板恢復了原本的顏色——比中國純血的膚色要白,卻不是那種輕柔的白皙,而是彷彿油畫似的濃墨重彩的凝重。
他仰著頭,微微睜開眼睛,我看見那雙褪去了情慾的雙眼竟然如同碧水一般清澈。
刀鋒順著他的下巴,在咽喉的地方緩緩滑動著。
鼓起來的喉結。
那是生命的特徵,些微的顫動。
呼吸。
我感覺自己心間在顫動。
我,“別動,我是生手,別傷著你。”
“嗯。”
最後兩下,完滿的完成了任務。我把刮刀在毛巾上擦乾淨,彎折上,放在旁邊的紅木茶几上,又遞給他一塊毛巾,擦了擦面孔。
我忽然想起來,昨晚我們什麼措施也沒有做。
他沒有使用安全套,我的避孕藥也已經停了很久,那這樣,我們會不會,再擁有一個孩子?
有人說過,生活就好像是珍珠項鍊,拽斷,那些美麗而珍貴的珠子就會滾落,在地板上奔奔跳跳,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如果沒有及時把它們找到,也許就會永遠失去它們。
這樣的情況下,有一個孩子,會不會可以讓我們整個生活完全向前推進!
再也不用看身後?
勳世奉拉住我的手,靠近,然後,輕輕坐在他的腿上,我單手攬住他的肩膀。
“冷不冷?”他問我。
我搖頭,我穿了一條長達腳面的絲質睡裙,不過批著一條羊絨大圍巾,顯得暖暖的。
他剛洗完澡,頭髮沒有完全乾,手指插進他濃密並且極其桀驁不馴的頭髮,手感異常飽滿,可是我卻在晨光中看到他鬢角邊上有一根改變顏色的髮絲,顯得有些灰敗。
“這有一根白髮,要揪掉嗎?”
“不用。”
北美上層人士不染髮,頭髮只要打理精緻就好,至於顏色,本來是什麼顏色就應該是什麼樣子,完全不用為了所謂的美觀和恢復年輕什麼的目的去改變顏色。據說,曾經是好萊塢演員的里根出任美國總統之後,把自己打扮的好像一個華而不實的紈絝,他喜歡染髮的愛好曾經遭到東岸的上流社會的群嘲。
我的手指繼續揉他的頭髮。
總感覺,他好像一隻擁有很堅硬頭髮的大貓。
他看著我,似乎正在等待我再一次首先說話。
我想了一下,決定坦白,“Arthur,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慄舟庭和徐櫻桃見我,似乎都是一個目的,他們因為知道你想要把萬荷千峰園拆掉而惴惴不安。慄舟庭給我的理由是萬荷千峰園是燕城的文化遺產,那是蘇家的先人留給蘇家同時也是留給燕城的瑰寶,毀之不詳。徐櫻桃也是這個理由,不過,我總感覺,他們好像另外還有想法。”
勳世奉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一直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昨晚,我一直看著他一般。
“Alice,你的意思呢?”
“嗯。”我又抓了抓他的頭髮,“我只是覺得,我們不應該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慄舟庭和大堂哥都開口了,能幫得上忙,應該幫這樣,這樣,才顯得我們做親戚是很有誠意的!至於徐櫻桃他們其他的想法,既然人家沒有開口,也就不用去想。五爺爺也說,翻過山那邊的隔壁的園子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那就留著唄。你說呢。”
他沒有說話。
我,“他們都說你拆園子為了我。我們這還沒怎麼著呢,一頂褒姒妲己的大帽子就已經準備好了,似乎還是按照我腦袋的尺寸剪裁的,隨時都能直接扣在我的腦袋瓜子上。特別合適,這還不是我們在專賣店購買的readytowear的成衣,是高階定製,絕對的高階定製。”
勳世奉,“以後,我們要回燕城住,不能總是麻煩五爺爺,住在這裡。”
我,“為什麼要來燕城住,我們以後,不是應該住在紐約嗎?”
他的手指忽然有些控制不住,捏的我有些疼。
但是,只那一下,就鬆開。
我看著他,“既然,你有一些不想讓我看到的東西,那麼我就蒙上雙眼,避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