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中,一個美女和一條惡龍。我無法理解這幅畫作的意義,只是跟著大家走。教室很大,裡面佈滿了階梯,前面是一個巨幅電子投影儀。沒有人願意和我坐在一起,我調了離老師最近的一個位子,把抱過來的書本放在桌子上,像一個剛上小學的孩子一般,工工整整的坐好,背也挺的直直的。
8點整的時候,老師走進來。
他是一個年輕的教授,帶著金絲眼鏡,茶色的頭髮有些長,披在肩膀上。教授進來的時候看了我一眼,似乎原本我坐的這個位子應該是空白的。這個人站在講臺上,翻開這花名冊,周圍非常安靜,似乎都很怕這個年輕人。
“今天我們有一名新同學,她是……,youngLady,為什麼你不先做一下自我介紹呢?”
他看向我。
我站起來,並沒有看向周圍,我只是看著他說,“我是勳惜兒,從燕城大學轉學到瑪麗女王學院。”
“誒。”他的聲音不高不低,聽不出情緒,他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然後用清冽的嗓音說,“雖然我不想多做自我介紹,不過既然我們有新同學的加入,那我就再多說一次。”
“我是薛南渡。”
這是他的自我介紹,似乎薛南渡兩個字應該很有價值,可惜我不懂。他的手指隨便點著那邊兩個人,“開啟投影儀,調整好角度。對,好了,勳惜兒,把我帶來的幻燈片拿到後面去,你幫忙換一下。”
我把他的幻燈片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到後面,站在那裡,等待著他的命令,好隨時更換幻燈片。
這個薛南渡好像喜歡一切被遺忘在時光中的東西。
就比如我們現在使用的幻燈片,還真的是用一張一張膠片做的幻燈片,全然沒有電子科技時代的痕跡,雖然,這裡的裝備應該使用了最新科技。
燈暗了下來。
“好了,現在開始。我來上這個學期的西方藝術史,這門課程雖然無聊,但是還要大家多多配合,結課的論文和考試各佔50%。”
其實,這樣就是說,結課論文真的佔很大的比重。
論文一般都會比考試難很多,而且又是這種藝術歷史一類的科目,非常難透過。一般這個時候,課堂上的學生們該發出噪音抱怨了,可是這裡卻安靜的出奇。
這和薛南渡有關。
他的聲音很獨特,有一種冰水的感覺,周圍似乎都被他的聲音洗淨,凍結,乾乾淨淨的,沒有嘈雜。
“今天,我們先回顧一下,世界歷史上最偉大的藝術家們。惜兒,你把Picasso的畫作先撿出來,我們講這個人的生平。”
他用的應該是義大利或者西班牙語說的這個人名,我根本沒有聽懂,我愣了一下,薛南渡還在講課,我不好打擾他,於是悄聲問身邊的同學,“老師說的是誰?”而那個人居然也愣了,隨即就是笑,那是一種曖昧的有些不懷好意的笑。
這個時候薛南渡停下來,問我們,“發生了什麼?”
“老師,她說她不知道誰是Picasso。”
他竟然也是用了一種類似西班牙語的聲調說那個人名,而當他說完,我感覺整個空間更加安靜了,人們用一種看著外星生物的眼神看著我。
薛南渡卻也是笑了。
“你可以告訴她,並且幫她把幻燈片取出來,而不是坐在那裡笑的像一個奸臣。勳惜兒,你可以回你的座位坐好了。”
我似乎感覺到薛南渡的情緒。
他在生氣。
我安靜的回到座位上,坐好,而他繼續講課。我儘量忽略那些照在我的後背上不友善的目光。
“上課之前,我想先看一下你們預習的作業完成的情況……”
薛南渡說著,我周圍的同學都開啟了自己帶著的電腦,連線上了無線網路Wifi,每個人都在敲打著鍵盤,從電腦中調出一幅一幅的畫作,或者文稿,只有我,和這裡所有的人不同,我既沒有電腦,也沒有畫作,我甚至不知道薛南渡上課之前需要預習。
我枯坐著。
而薛南渡只是一側臉就看見我了。
“勳惜兒,15世紀義大利佛倫羅薩的文藝復興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
我的書本沒有開啟,我也沒有筆記本。我在燕城大學上學的時候,需要一邊打工一邊上課,我只是把所學的科目學透就已經需要很多的精力,我無法再應付別的科目的學習。
我看著薛南渡說,“對不起老師,我不知道有需要預習的作業。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