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可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兒,你這麼鬧騰可也是給了老三沒臉,以後誰家閨女敢應了他的親事啊!”
“不說鐵石的銀錢是他自己賺的,就算他沒錢,你們既然沒分家,那當老人的就該出這個錢。”
“唉,我還真沒見過你們家這樣的,當老人的不說給兒子操持婚事,還處處拖後腿兒,不是我說也就是碰上李家那樣的人家了。但凡有點氣性的,被你去鬧半天,人家就不會把閨女嫁過來了。。。。。。”
周圍人是七嘴八舌的說著,大多也都是指責張氏和田家的。也有攢火兒想看熱鬧的,直接衝著被矇在鼓裡的田鐵石學舌,說的自然是之前張氏去李家那一通鬧騰。
原本田鐵石還對張氏的撒潑耍賴麻木了,雖然腦袋突突直疼,但也沒想著反駁幾句。有一句話說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他受點氣沒關係,只要爹孃在迎親那天好好的就行。可如果他娘真的為了聘禮的事兒,上人家家門上鬧騰,那可就他們沒臉皮的事兒了,她這是赤果果的打了青暖那小姑娘的臉面。
田鐵柱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半赤的胳膊上青筋暴露。他先是看了一眼還提著笤帚打罵的娘,隨即走到拉木材的車板兒旁,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直接把還載著幾根原木的板子掀翻了。
板子上摞著的幾根圓木,那可不是幾根柴火,那力道兒砸在地上就像是響起了一聲悶雷聲。只炸的張氏哆嗦了一下,而跟在她身邊的老二老三兩個兒子更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還沒有來得及加工的圓木落在院子裡的土地上,然後咕嚕咕嚕滾向四周。
“娘,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不想讓我娶親,那我就砸了這些傢伙,帶你跟爹去深山裡過活兒。反正兒子不是不孝順,也不怕山裡那些豺狼虎豹毒蛇蟲蟻,肯定也餓不到您跟爹。”田鐵石攥緊一雙鐵拳,臉色黑紅的駭人,那聲音就跟砸在地上的木頭一樣沉悶的有些嚇人。
張氏也是被他這幅容貌驚著了,嚥了口吐沫,吵罵聲也瞬間停止。尤其是看到田鐵石眼底的赤紅,和他看向自己身邊兩個兒子時的憤憤,更讓張氏不敢再撒潑。萬一老大真的犯了狠,下手打了兩個弟弟就不好了,關鍵是這兄長管教弟弟,外人也不會說他個不是。
“娘,您不是嫌兒子花錢嗎?那兒子就讓您瞧瞧,您吃的那些稀罕物件兒是怎麼換來的。”說著,田鐵石一把擼起了自己的右腿,這是之前進山時傷的那條腿。只見原本結實有力的小腿肌肉上,赫然是一個褐紅色還沒好透的大傷疤。
這個傷疤以露出來,周圍幾個幫忙的漢子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莊稼人,誰還沒個磕磕碰碰受傷流血的時候,可明眼人兒一樣就知道,田鐵石那道傷疤不是猛獸絕對撕咬不出來。
“娘說過,要我自己攢錢娶媳婦,兒子就只能去山裡挖藥,接過遇到個狼崽子,也就是兒子跑得快才沒被狼群撕扯著吃了。娘,兒子就想問一句,這麼多年我是哪點對不住您對不住這個家?讓您這麼逼兒子?”田鐵石放下褲腿,滿眼悲哀的但卻固執的梗著脖子瞪著張氏,“兒子是您撿回來的,難道就因為這個,兒子差點被豺狼吃了,你都不會心疼一下?”
這些話田鐵石本來是不想說的,反正從小到大他受傷也好,在山裡迷路回不來也好,爹孃從來不知道找尋他。包括這次受傷出山,爹孃見面責問的就是為什麼把大雁送人,還有琢磨扣下聘禮的事兒,誰都沒想過問問他這個瘸著腿流著血的兒子沒事兒吧。可現在,聽到張氏去李家鬧事,田鐵石心裡突然覺得委屈,酸酸澀澀的,就跟心尖子被戳了一下子一樣。
周圍的人,誰不知道田家這點兒事兒,人人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可唸經念成這樣的,十里八村也不會再有第二家了。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今兒只是看在鐵石的面子上來幹活的,現在也不好明面兒上指責人家父母不慈。
不過他們不說,不代表村裡人不知道,不議論。
一旁被田鐵石看的害怕,腿肚子直打哆嗦的田家成,被他娘暗裡一拽,也回過神來,趕緊乾笑兩聲準備打圓場兒。可還沒等他開口,田鐵石就鐵青著臉吼道,“家裡的規矩,活平分著幹,個人掙的錢,只要沒分家就要交一半給爹孃。家裡不管是哪家的花銷,爹孃都要給錢。以後我跟二弟三弟都一樣,等成了家,二弟妹不下地,我媳婦也不會下地。。。。。。”
田鐵石哪想過跟張氏手裡要錢,他不過是不想讓李青暖嫁過來吃虧受屈而已。現在跟他娘把難聽話都說出來,也省得到時候他娘罵街的時候,說是李青暖教唆了自己犯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