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給柳明珠盤頭髮,心中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是絕好十幾,舉起那酒壺端在肩膀上頭,直奔了劉玉芝與玲瓏郡主那一桌子過去了。
走到兩人面前,那丫鬟躊躇了下,兩人的衣裳顏色有些相像,一個是銀紫,一個是淡紫,正在想著該往誰頭上澆酒水,忽然玲瓏郡主的身子往後邊一靠,那丫鬟心中本來就有些發虛,這下子被唬得全身一抖,手跟著抖了下,那酒壺便傾斜了下來,酒壺蓋子跳了跳,從酒壺上頭掉了下來,滾了兩下,骨碌碌的溜到了前邊,而那壺裡的酒水便如飛流直下的清泉般,朝玲瓏郡主的肩膀奔了去。
玲瓏郡主本來是一肚子氣瞧著柳明珠梳妝,忽然兜頭兜腦的來了一壺酒,直接潑在了她的頭上,嚇得跳了起來,抓住那丫鬟劈臉便打了她一個耳光。柳*見著酒水倒在了玲瓏郡主身上,身子僵住站在那裡,暗自叫苦不迭,九妹妹這個丫鬟為何這般愚笨!從頭上戴著的首飾難道便看不出誰是郡主,誰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劉玉芝也吃驚的站了起來,退開了一步,望著玲瓏郡主與那個丫鬟,她心中隱約有一種預感,或者這丫鬟本來就是要來澆她一身的,只是不知道怎麼澆到了玲瓏郡主身上去了。
屋子裡頭立刻亂了一片,英王妃手中拿著的簪子都不好插了下去,及笄禮乃是大陳女子的成人禮,是很重要的一個日子,沒想到現在這儀式還沒完結,卻被這樣一件事情攪了局。柳明珠本是面帶微笑的跪坐那裡,此時也驀然坐直了身子,一雙眼睛盯了過去,一口惡氣嗆在喉嚨處實在發洩不出來。
自己怎麼便選了個這樣的蠢貨!柳明珠的手並排放在膝蓋上,抓住膝蓋突兀的骨頭,心中深深的懊悔,本以為這丫鬟力氣大,能夠輕輕鬆鬆扛一個酒壺不費力氣,而且這丫鬟頭腦簡單,自己要她做什麼就會去做什麼,這樣才將她挑了出來的,可是沒想到這丫鬟竟然蠢笨到了這種地步!
自己不過是沒有交代什麼時候倒酒,她便自作主張的選了這個時候,怎麼樣也得讓儀式禮成以後才能動手罷?這樣做簡直是在拆自己的臺,那三支簪子還沒有簪到頭髮裡邊去呢!
及笄儀式裡最重要的部分便是盤發,簪發,及笄的小姐要從各色賀禮裡挑選三支簪子放在托盤裡,這三支簪子便意味著長輩親友對她的祝福,也象徵了彼此的親密關係。柳明珠選了柳老夫人、安平公主與英王妃送的三支簪子,便是想讓大家瞧瞧她的身份高貴,沒想到這簪子還沒有到頭上去,這邊已經吵鬧了起來。
及笄儀式沒完便出了事兒,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屋子裡邊的人都將眼睛望著跪在那裡的丫鬟,心裡好奇如何會躥出這樣一個笨丫頭來,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將玲瓏郡主澆了個透心涼。
“柳明珠,你這丫鬟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本郡主下手。”玲瓏郡主怒氣衝衝的望向了柳明珠:“即便是打死也不為過。”
那跪在地上的丫鬟聽了這話,唬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磕頭如蒜道:“郡主娘娘,饒過奴婢罷,是我們家姑娘吩咐我這麼做的,要不是借一千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將酒水倒到郡主娘娘衣裳上邊。”
這丫鬟只顧著為自己開脫,卻忘記說了最重要的一點,其實柳明珠的目標並不是玲瓏郡主,是坐在旁邊的劉玉芝,可她本來就生得笨嘴笨舌,又十分之緊張,結果說起話來語無倫次的,把中間那個關鍵環節給省略了。
“你這個找死的奴婢!”柳明珠聽了這話暴跳了起來,完全不顧英王妃還站在自己身後:“我何時吩咐你去將酒水灑在郡主身上?真真是胡言亂語,實在可恨!香玉香桃,快些將她拖出去!”
眾人又將眼睛轉向了柳明珠,瞧著她一臉怒容,眼睛裡邊似乎能冒出火來,心中暗道這事兒肯定跟她脫不了干係,否則一個小小的丫鬟,如何敢去對玲瓏郡主動手?想著方才玲瓏郡主進來的時候,兩人站在喬景鉉那邊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看來是柳明珠有意報復玲瓏郡主了。
“慢著,怎麼能就這樣將人帶出去?”玲瓏郡主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柳明珠,就算不是你指使的,她潑了本郡主一聲,沒個交代就想將這事兒抹了去?來人,將這個找死的奴婢給我抓了起來,帶去後院打一百板子,能活著算她命大,我也不追究了。”
竟然在自己的掌珠院指手畫腳,著實可惡!柳明珠僵硬的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玲瓏郡主說得對,總要處置了這個丫頭才是,否則也不好交代。想到此處,柳明珠咬了咬牙:“就依郡主吩咐,帶下去,一百板子。”
“姑娘,姑娘!”那丫鬟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