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呢,高老夫人去天門寺給世子爺和六小姐重新合了八字,說是兩人八字極配呢,哪裡是大公子告訴她的剋夫。”旁邊的丫鬟聲音裡充滿了同情:“香筆也是為著世子爺想這才下藥去害那六小姐,沒想到搭上了自己一條性命。”
“是呢,香筆是個溫存的,與我們都玩得好,她死了誰不覺得可惜?唉……香筆死之前我去看了她,她還口口聲聲的說要找大公子問個清楚,為什麼他要騙她,分明就是存心想要她去送死,她死不瞑目呢!”那丫鬟打了個呵欠道:“我們別說這些了,一提起香筆我便想到她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身子,可真是嚇人。”
說到這裡,一陣風颳了過來,燈籠裡的燭火倏忽的滅了,一聲細微的響動,似乎有人從後邊走了過來。兩個丫鬟慘叫一聲:“是香筆來了!”說罷便拉著手飛速的逃跑了。
躲在樹後的喬景焰也是驚慌失措,窩在樹後,都不敢把頭抬起來,生怕香筆的鬼魂會發現他。
“大公子,你別藏了,我已經看見你了。”陰森森的聲音在喬景焰頭頂響起,一條影子在他身後出現,在微弱的月光下邊,忽隱忽現。
喬景焰抱住頭,全身瑟瑟發抖:“香筆,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要來向你問個清楚,若是你不老實告訴我,我只有拉著你一塊去地府找閻王爺評理了。”香筆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格外磣人,帶著一種刺骨的涼意,似乎要扎進喬景焰的身子裡去:“我要向閻王爺說清楚,分明是你處心積慮的騙著我,想借了我的手去殺那柳府六小姐的,主使人是你啊,大公子……”
說到後邊,那聲音已經變成了一絲長嘆,陰風吹過,遠方漂浮在空中的女子身上的白衣被吹得展開來,就像一朵盛放在夜裡的蓮花,又似葬禮上隨風亂轉的招魂幡。喬景焰大著淡紫斜眼望上邊一看,見著浮在空中那女子,雙眼中有血淚滴落,一張臉白慘慘的,駭得他驚叫了一聲:“香筆,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那日我在高府被她和她的丫鬟羞辱,才想著讓你替我去整治她。可我根本沒想到你會要用毒藥去害她,我只是想讓你用點瀉藥什麼的讓她出醜也就是了!”
“你被柳家六小姐和她的丫鬟羞辱?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我卻不知道?大公子,你是故意騙我的罷?”香筆的身子在空中飄浮,一點點的移了過來,地上的黑色影子也逐漸的朝喬景焰這般不斷的靠攏,唬得他幾乎要魂飛膽喪:“大公子我怎麼就沒聽說過?六小姐為人那般好,為何又要羞辱你?總之,我是不相信的。”
“那日你沒有跟去,自然便不知道了。”喬景焰瞧著那黑影逐漸的蓋住了自己的腳,一顆心跟擂鼓一般狂跳了起來:“那日是柳家六小姐想要整治六小姐,所以特地想出了這樣的主意,讓她丫鬟將六小姐騙去偏僻的院子,我在那裡等著她……”喬景焰唬得魂飛魄散,沒有半句謊話,一五一十的將那件事情說了出來:“那六小姐才是主謀,我可是個吃虧的,不僅沒有沾到腥味,還被那六小姐的丫鬟好好收拾了一頓!”
“你胡說!六小姐是六小姐的堂姐,如何會去害她?再說了,是你故意放出那些話讓我去傷柳六小姐的,又扯了六小姐出來作甚?你肯定是在騙我!”香筆嘿嘿的笑了起來,在這深夜裡,聽上去就如夜梟的桀桀怪叫一般:“大公子,我那日出府買藥,為何為這般順利?想來想去,還不是你的功勞?你還想抵賴不成?那店夥計為何就這般膽大包天就把那害人的毒藥賣給了我,分明是受了你指使的!大公子,你今日不跟我說清楚,那我便跟你沒完!”
香筆一邊說著,一邊飛身朝喬景焰衝了過來,一雙冰涼的手搭在了喬景焰的頭上,尖尖的指甲從喬景焰的臉上劃了下來,白色的衣裳被北風吹得不住得飄揚起來,就如一朵白色的蓮花,燦燦的盛放。
冰涼的手指從他的臉上摸過,慢慢的望他的喉頭那處去了,喬景焰唬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香筆,你放過我罷,給你指藥堂確實是我派手下做的,我知道那藥堂是黑心的,有做那些腌臢,可我沒想他竟然會賣這種藥給你!高府的那事情真是柳府六小姐叫我做的,她嫌我不是嫡子,要我做點事情給她瞧瞧,她還說那六小姐素日裡對她很不好,總是欺負她,我一時糊塗相信了他的話才弄出這些事情來的,你若是不相信,去問她那個丫鬟便是了。”
“你沒有騙我?”香筆將信將疑:“我現在就去找柳府六小姐,若是你說了假話,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此時的喬景焰已經是深深懊悔自己怎麼會因為討好美人而做出這樣沒腦子的事情,連連磕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