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點了點頭:“媽媽說得沒錯,那姓柳的著實可惡,若是等她生了兒子,王妃恐怕更添了心事。”柳明珠對她們態度惡劣,有了她在這院子裡頭,她們便沒有了出頭的日子。
“你且下去,我再想想。”王正妃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白,眼睛盯著茶盞裡的茶水,不住的思量著該怎麼辦,是不是下手將那姓柳的給剷除了?或者,只是讓她丟了兒子?她不住的在權衡著,自己也沒了把握。
“是,娘娘。”金枝行了一禮,接過那婆子遞上來的銀錁子,嘴角的笑容更深:“若是王妃有用得著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為王妃效力!”
門簾子晃了晃,翠竹迎風的圖案彷彿折成了兩半,下邊的陰影比上頭那部分彷彿要濃得多。王正妃瞧著那門簾不住的晃動,一線陽光漏進來,又忽然不見,也跟著心上心下了起來:“媽媽,你說我該怎麼辦?徹底了結,還是隻將她肚子裡那個給弄沒了。”
那婆子彎腰道:“王妃就是這般心慈,還想留她一條性命呢。”
王正妃沒有說話,眼睛盯緊了門簾上那幾支翠竹,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了點頭:“媽媽,你替我去將這事情安排妥當,要佈置得彷彿是因為她失了孩子傷心,自己糊塗吃錯了藥而亡故的。”
那婆子點了點頭:“王妃,你便放心好了,老奴一定去將這事情辦好。”
屋子外邊,寒風呼嘯,北風捲著枯草,狂亂的舞動著身子,彷彿要將這個世界給摧毀了一般,到處都是枯澀灰暗的一片。
清華宮裡光線有些暗淡,秦太后讓宮人將宮燈點了起來,屋子裡邊才敞亮了些。她彎下腰去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徐熙,一陣陣的心疼,太醫們都是混賬,怎麼就任憑著皇上變成了這個樣子卻束手無策!一群吃白飯的貨色,別說是錢不煩老神醫,便是柳府十小姐在,肯定是妙手回春,皇上已經與常人無異了。
想到這裡,秦太后皺了皺眉頭,轉臉問繡容姑姑:“柳府四房還在大理寺關押著?”
繡容姑姑搖了搖頭道:“聽田七說,今日三殿下臨朝已經將柳氏四房全放出來了,這會兒應該已回柳府了罷。”
秦太后聽了搖了搖頭,笑了笑:“究竟還是柳側妃的面子大,監國第一天就急著辦了這件事兒!”望了望內室,她轉過臉來對繡容姑姑說:“柳氏四房回府了,想來那十小姐得了信也會回去,你現兒趕緊去趟柳府,把那柳家十小姐請進宮裡給皇上看診!”
繡容姑姑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徐熙,暗自嘆了一口氣,皇上這模樣,恐怕那柳家十小姐過來,也沒有法子治好了呢。只是她不敢說多話,應著躬身出去,不敢怠慢,叫了輛馬車便去了柳府。
到了柳府,叫門房進去通傳,有僕婦帶著進去,就見府里人來人往,一副亂糟糟的景象。繡容姑姑不由問道:“柳府今日為何如此忙亂?”
那僕婦笑著問答:“因為根本沒有料到今日四老爺一家會突然全部被放出來,青蓮院都還沒有打掃,所以現兒派著丫鬟僕婦們前去青蓮院清掃園子呢。”
繡容姑姑“哦”了一聲,心裡明瞭,知道這事情的緣由,肯定是誰也沒料到徐炆�Щ岢商�蛹喙��濟幌氳攪��沒崧砩暇捅環懦隼礎O雀�拍瞧透救チ酥髟海�肓夏搶銼叩娜嘶馗此道戲蛉艘丫�チ飼嗔�骸�
領路的僕婦笑著望了望繡容姑姑:“四爺是我們老夫人生的,自然要更親近些,這麼久沒見著他了,老夫人便去青蓮院那邊了!”
繡容姑姑一邊跟著走,一邊笑道:“母子連心,誰說不是這樣呢。”
柳老夫人是填房,只得了一兒一女,自然將柳元久看得要緊。繡容姑姑嘆了一口氣,好好兒的被捉到大牢裡關著,這位柳侍郎也是吃苦了。
“我們家四夫人還有身孕,也不知道在牢房裡這段時間會不會有影響。”那僕婦嘆著氣道:“唉,實在天降橫禍!”望了一眼繡容姑姑,忽然想到派人去捉拿四房的是皇上,而這位姑姑是皇宮裡出來的,趕緊住了嘴。
兩人一路走著,拐了好幾個彎才見著青蓮院的圍牆,還沒走到圍牆那裡,就見人來人往出出進進,甚是熱鬧。柳老夫人坐在香蘭院的廳屋裡頭,拉著柳元久的手看個不停:“瘦了,瘦了!”
柳元久朝柳老夫人行禮道:“兒子不孝,讓母親掛念了。”
“大理寺裡邊沒有人拷問你罷?”柳老夫人顫抖著手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我一想著那大牢就覺得心慌慌。”
“母親,大理寺卿是黎大人,如何會為難我,每日都是好飯好菜招待著,你便別將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