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笑嘻嘻的走上前去,用手指頭在檀木桌子上邊劃了一筆“一”。
“一?”柳老夫人疑惑的望著明媚:“什麼意思?”
“一者,乃是第一的意思,放在柳府裡邊,自然是最大的那一房了。”明媚拉住柳老夫人的胳膊輕輕搖了搖:“不是明媚一定要掀起事情來,主要是這事情實在干係重大,明媚已經查了些線索出來,便是那次劫持明媚的人究竟是誰。”
“難道也是大房做下的?”柳老夫人一驚:“你知道了什麼?”
“祖母,自從母親在大理寺被人算計,明媚便心裡覺得難受,不僅僅是母親受苦,更重要的是肚子裡邊的孩子,明媚覺得若是不將這黑手揪出來,我們四房的日子還會更糟糕。我母親是那種軟弱的人,若是明媚以後出閣了,又有誰替她仔細瞧著看著?所以明媚自己派了人在暗地裡調查這件事情,掌握了一些線索。”明媚朝玉梨點了點頭:“玉梨,你來說說。”
玉梨走了上來向柳老夫人行了一禮:“老夫人,原來五小姐有四個貼身丫鬟連線死去,我們家姑娘懷疑這事情有蹊蹺,便決定要從她們下手。這四個貼身丫鬟裡有兩個是家生子,其中一個在死前曾向家人透露過一個了不得的訊息,據說五小姐曾經和一位姓段的男子私定終身,被大夫人發覺了,而且那姓段的還來柳府找過大夫人,她只是遠遠的望見了他進了大房的主院,不知道他究竟為何來找大夫人。”
柳老夫人皺眉道:“也就是說這四個丫鬟的死是因為豔丫頭做下了不能見人的事情?可那又與媚丫頭被劫有什麼關係?”
站在身後的金花媽媽眼睛亮了亮:“老夫人,這事情裡邊透著蹊蹺!十小姐被劫乃是在那幾個丫鬟死了以後,而且那麼多人在那裡,那歹徒為何偏偏就在碼頭上劫了她一個?那歹人不是受人指使想把她賣進青樓的?這分明就是想毀了十小姐的清白呢,就算柳府找到十小姐,她已經墮落成那樣的身份兒,自然也是不會再接回府的了。”
玉瑞堂裡的西洋座鐘鐺鐺的響了幾下,柳老夫人輕輕的敲了敲桌面:“我不是要你去盯緊大房那邊?可有什麼情況?我看老大媳婦那模樣,似乎在琢磨著要鬧出些什麼么蛾子來。”
金花媽媽低眉道:“老夫人放心,老奴派人看著呢。今日那月媽媽去了英親王府找了她那遠房侄女,可只是遠遠的跟著,見她們交談了幾句,也不知道是些什麼內容。”
“肯定是在想辦法阻撓媚丫頭的親事,這是錯不了的!”柳老夫人眯了眯眼睛:“給我再派幾個人手,盯緊了大房,可別讓她鬧出什麼事情來。”
“是。”金花媽媽垂手應了一聲:“我會加派人手去守著大房那邊。”
明媚在旁邊笑了笑:“祖母,明媚卻有自己的想法。”
這話還剛剛落音,就見一個婆子走了進來,向柳老夫人行了個禮:“老夫人,大房的黎姨娘吵著要見十小姐,說是有要事找,放不放她進來?”
柳府的規矩是,姨娘沒有得到通傳是不能進玉瑞堂的,所以黎姨娘只能站在外邊,先請一個婆子進來通傳。柳老夫人聽到黎姨娘這三個字,心中疑惑她與大房的事情有什麼干係,瞟了一眼明媚,見她含笑看著自己,心中當即有數,微微點頭:“你傳她進來!”
不多時,便見一個妖嬈的身影出現在慶瑞堂眾人面前。黎姨娘穿著一件桃紅的掐腰襖子,下邊一條散花裙,扭動著水蛇腰走到柳老夫人面前,向她行了個禮:“婢妾黎姨娘給老夫人請安了。”
柳老夫人微微點頭道:“黎姨娘許久不見,倒是比原先更經看了。”
黎姨娘粉臉帶笑:“老夫人慣會夸人的,婢妾可不上當……”說到後邊,尾音不自覺的拉長,軟綿綿的,似乎要揉進人的心裡去般,斜眼一看眾人臉上都是不屑的神情,她恍然驚覺站在面前的並不是柳大老爺,連忙收斂了那一臉的矯揉造作,清清脆脆的向柳老夫人道了聲不是:“老夫人,我是來找十小姐,有事情告訴她。”
明媚抿嘴道:“你只管說便是,讓老夫人也聽聽。”
黎姨娘更是得了勁兒,笑得臉上的粉都簌簌的往下邊掉:“方才婢妾在院子裡玩耍的時候,看到月媽媽鬼鬼祟祟的走進內室,婢妾就去聽了幾句牆角,就聽她與大夫人說著話,聲音極小,婢妾只能聽到她們提到了英親王府,又提到了欽天監什麼的,後來還說到了五小姐十小姐什麼的。婢妾隔得遠了些,沒有聽得完全,後來只見她們兩人是附耳在一起說話,就更聽不清了。”
聽著黎姨娘一氣兒說完,柳老夫人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