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瑾瑜心癢癢的,乾脆找了木匠讓他將這個東西做出來。
書中關於沙發的形容並不多; 木匠也對這位小少爺的要求很是頭疼,但邵瑾瑜給的酬勞豐厚; 他便咬著牙研究了幾天幾夜; 終於做出了一個與書中形容十分相似的東西。
沙發用木頭做了底座; 上面用填滿棉花的墊子包裹住,坐在上面,倒真有故事中“如置身雲端”的感覺。
其實邵瑾瑜原本也沒抱太多希望,沒想到這木匠真的做了出來。
邵瑾瑜可不是那種好東西自己藏著的主,一定要大喇喇地宣揚出去,有不少人還真去嘗試了一下。然後因為舒適,一時之間竟然在江東也成了熱賣產品,很多人都將家中軟榻換成了沙發。
而沙發被製造出來之後,倒真引發了不少人的創造熱情。
這時候的人們想象力和創造力也不是蓋的,他們或許沒法造出“手雞”、“電視雞”,但一些簡單的傢俱還是引發了很多人的創造熱情。
如果蘇清漪知道了,大概要驚呼,這不就是周邊嗎?
總之除去這些“周邊”,故事中所展現的世界觀更是給予他們極大的震撼,然而最大的熱議卻是發生在故事中的女主角許娜身上。
這是一個與以往所有的文藝作品中完全不同的女性形象。
在外貌上,她將頭髮染成番邦人那種五顏六色,穿著貼身合體的衣物,平日裡妝容精緻,然而在工作時,卻也能脫掉華服,挽起袖子便開始做事。
她精明強幹,不屑於相夫教子,和男人們一起工作,甚至比男人還要強大,她不善良不溫柔,將利益和感情分的清清楚楚。她氣場強大,言語鋒利,與人交際卻八面玲瓏,遊刃有餘。
她完全就是與主流價值觀背道而馳的,許多衛道士叫囂著顏亭書居心不良,但對於不少女子來說,卻像是如晴天霹靂,如有人強硬地撥開了烏雲,射下一縷陽光。
藍玉萍是錯生詩社的一名成員,也是當初詩社創始人之一。
藍玉萍是藍家本家的嫡女,也是獨女,父母恩愛,對她也寵愛,養成了她自小就好爭先的性格。可隨著她慢慢長大,她才發現這個世界並不如她所想像的那般,比如說不管父母再怎麼恩愛,父親為了留後依然會娶妾,讓其他女人生下她的庶弟,哪怕父親在庶弟出生後將小妾發賣,將孩子給母親撫養,哪怕父親依然寵愛她,可是她依然沒有辦法釋懷。
母親總是告訴她,庶弟是為了以後給她做依靠的,可是她卻知道,除去嫁妝,家中剩下的所有東西都會留給庶弟。
她也有過鬱悶和怨恨,庶弟懦弱無能,而她處處都比他強,可是他只要有男人的身份,對上她便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
母親會勸她,男人天生就是要比女人強,而女人就是要依附男人而生。說得多了,藍玉萍都覺得自己要相信了,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看見一篇名叫《錯生》的小說。
哪怕只是一篇小說,但對於藍玉萍來說,不啻於一道撕裂天地的閃電。
她與幾個好姐妹一同創立了錯生詩社,這一年多,她們也漸漸做了很多事情,藍玉萍曾經覺得如果自己變成男人,絕不比現在這些男人們差,而事實證明,在很多事情上,她的確做得很好,比如說將錯生詩社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然而隨著時間發展,她又有了新的疑惑。
為什麼一定要成為男人呢?這不就是印證了母親所說的“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強”嗎?為什麼她身為女人不能比男人強呢?
然後她看到了《一夢浮生》。
許娜的出現解答了她的疑惑,而她的生活更是令她目眩神迷,心生嚮往。
作為藍家人,她是知道顏亭書的真實身份的,只是從前雖然敬佩這個姑娘,卻從未想過要見一見她,但此刻她突然湧起了一股衝動,她想要親眼見見這個姑娘,問問她,這世上真的會有許娜這樣的女子嗎?
只是她終究也只是想想罷了,家中寵愛她,允許她辦詩社,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但是絕不會允許她跑到京城去的。
藍玉萍心中不甘,最後只能寫了一封信,附著《一夢浮生》的一二冊,一同寄往了京城。
…
坤寧宮中,馮皇后正在見自家兄長——現任安陽侯。殿門敞開,但裡頭除了馮皇后自己的親信,沒有別人。
安陽侯正說著如今朝中的局勢,說到如今謝家被查,太子自身難保,不得不暫避東宮時,安陽侯的臉上露出解氣的表情:“當初他們多囂張,如今還不是灰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