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簡單,他母妃的性子他是知道一些的,最是掐尖好強,不然也不會在宮裡折騰這麼多的事情。只是旁的事情都好說,唯獨提及芳婕妤的事情卻是守口如瓶,竟是一個字都不肯多講,那防備的樣子姬夫晏越是回想越覺得姬亓玉那句話很是有些道理。
難道自己母妃真的跟芳婕妤的死有關係?
如果是這樣,他跟姬亓玉之間當真是有著殺母之仇,只怕再也無法開解了去。
腳步沉重的出了宮,姬夫晏心頭壓著事兒,卻沒注意到宮門一角有道身影看著他出宮後隨即消失不見。
“你看清楚了?”晗妃看著那小太監問道。
“是,奴才瞧得真真的,寧王從秀玉宮出來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僅沒注意到奴才,就是旁個兒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沒注意到。主子放心,奴才藏得好萬不會被發現的。”
晗妃秀眉微皺,揮揮手對那小太監說道:“你下去休息吧。”說著對青語點點頭,青語立刻捏了一個荷包塞進那小太監的手裡,小太監一疊口的謝過這才弓著腰倒退出去。出了門捏捏荷包,這才笑米米地走了,果然晗妃娘娘真大方,這荷包裡少說也有五兩銀子,這下子晚上的賭局又能玩一把了。
屋子裡再無旁人,青語小心翼翼的看著主子,低聲說道:“娘娘,奴婢給您換盞茶來?”
晗妃搖頭,卻道:“青語,你說寧王折返後宮去了德妃那裡,是不是靖王真的跟他講了什麼?”
“奴婢不敢胡亂猜測,不過靖親王做事情素來是有道理的,寧王殿下這樣的行止聽說了什麼怕是也有的。”青語在宮裡呆了多年,早就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跟著晗妃娘娘多年,娘娘待她是真的不錯,這才有了忠心奉主的心思。此時娘娘這樣問,她心裡也明白幾分,只是到底是有些猶豫要不要提。思量一番,這才壓低聲音講道:“陳貴嬪被貶之後,奴婢就聽聞後宮裡有人悄悄議論芳婕妤的事情,不知道寧王殿下是不是為了這個。”
晗妃看了青語一樣,心中一沉,當年德妃藉著芳婕妤的名號攪風攪雨,那時候她就想著探明白芳婕妤的事情。但是當時自己進宮時日不長資歷不深,也並未生下孩子穩住腳跟,身邊服侍的自然也不會真的拼著自己的性命扶持她。如今笑安在宮裡頗為受*,她這個生母也是皇帝的*妃,現在是時機已至,又聽著青語主動提及這茬,不枉她深宮數年戰戰兢兢走到這一步。
她微側著頭,鬢旁金絲織成的流蘇輕輕搖晃,泛起一道流光,“那芳婕妤的事情,你可知道一些?”
青語忙搖搖頭,“奴婢這才多大的歲數,怎麼會知道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不過奴婢進宮這麼多年倒是有幾次聽宮裡的老人提到過隻言片語,聽聞當年芳婕妤進宮之時端的是六宮失色,深獲聖*,就連當時的皇后娘娘都要退一射之地,一同進宮的貴妃娘娘跟德妃娘娘具備冷落,哪有今日的風光。”
這還是頭一次聽聞,晗妃不由愣了愣,“當年貴妃娘娘、德妃娘娘跟芳婕妤都是一同進宮的秀女?”
“是啊,當年的老宮人隨著芳婕妤的死早就遣散的遣散,丟命的丟命,剩下的也都不敢胡言亂語,又到了年歲一批批的放出宮去,如今宮裡頭還知道當年事情的奴才只怕是沒有了。”
奴才是沒有了,但是主子卻還有,晗妃聽得出青語這話裡的話,那麼貴妃娘娘肯定是不會跟她講這些事情的,德妃就更不要問了,可是當初芳婕妤到底是真的生子之後虛弱病故,還是因為別的事情丟命?想到這裡,她就問道:“那麼你有沒有聽說過芳婕妤的死到底是為什麼?”
青語抿唇,面色蒼白無血色,渾身的肌肉似乎都繃緊了,好久才開口,“當年奴婢進宮帶著奴婢的嬤嬤曾經說過一句,芳婕妤的死有些蹊蹺,但是別的卻在沒說過,奴婢那時進宮沒多久,心裡好奇還問過一次,卻被嬤嬤罰了,從那後再也不敢問了。”
也就是芳婕妤的死確實有問題,那麼皇帝當年那麼喜歡芳婕妤,為何不查下去換她公道?如果芳婕妤的死事出有因,為何卻又待她唯一的孩子這麼冷漠?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個謎團,如今姬亓玉得封親王,怕是當年的事情也會被有心人給掀出來吧。不然今兒個寧王怎麼會進宮去了德妃那裡,那麼德妃在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就在這個時候,青花忽然快步走進來,看著晗妃道:“娘娘,陳貴嬪懸樑了。”
懸樑?
“什麼時候的事情?”這可真是稀奇事兒了,皇帝又沒有要她的命,做什麼要懸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