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原地踏步,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這大約就是修士吧,強大的修士看別人一個個離他們而去。弱小的修士,就只能成為離開的一員了。
他們在開山學院呆了很久,久到白良飛突破、祝文石隕落。她送走了祝文石,又回到族裡送走了自家曾爺爺。
文華採走的那天,她一個人坐在屋簷下,三隻妖獸都在裡面睡大覺。
說起來,文昊彥和董雅雲走的時候,她還在閉關。
她當日說要閉關的時候,文昊彥和董雅雲就和她呆在一起呆了三天。董雅雲拉著她的手說,她怎麼會這麼幸運,生出了這樣出色的孩子呢。
她還說,當年生她的時候,族裡的大夫說胎兒不穩,很有可能生不出來,還要連帶著她落下殘疾。
她和丈夫忐忑的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最終,他們還是將南秋凝生了出來,還是那樣一個健康的孩子。
董雅雲說著說著便流下淚來,南秋凝牽著她的手沒有說話。
“我有時候覺得,你不是我的孩子。”董雅雲沒有理會南秋凝瞬間的僵硬。
“你大概是天上的帝君給我的恩賜,用我幾世的福分換來的。”董雅雲說著,旁邊的文昊彥像個老小孩一般的撇撇嘴:“我女兒就是我女兒,哪裡是什麼天道給我的,明明是我們自己生出來的。”
南秋凝愣了下,兩隻眼睛笑成了月牙:“爹爹說得對,而且孃親不管輪迴多少次,也該是有美滿的人生的。”
他們的緣分,分明是幾十萬年前就註定了的。
她閉關了那麼多年,也難說那不是一種逃避。古庭世界那會兒,她和她爺爺尚且還沒有生活在一起那麼久,現在面對這些照顧她這麼久的親人告別,她恍然若失的像是個不足二十的孩子。
現在她逃避不了了,她的曾爺爺是她看著離開的。他那雙溫暖的大手覆蓋在她的頭頂的模樣,又與她小時候那個對她嚴厲卻又忍不住心軟的曾爺爺重疊了。
只不過,當日只是尋常。今日,卻成了永別。
旁邊傳來了輕微的響聲。
“你說,我們今生的身份,是上界的人給的嗎?”南秋凝聲音不大,夏日的蟲鳴聲混了進來,竟然硬生生將這近在咫尺的話語帶上了幾分從遠處傳來的飄渺感。
“能做個大概吧,應該做不到那麼精準。”北堂長風隨意猜測,然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對他還真的是狠毒了。
“我也覺得。”南秋凝低下頭,合了合手掌。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永樂長安”;灌溉營養液+1
讀者“永樂長安”;灌溉營養液+5
讀者“遲言”;灌溉營養液+10
讀者“我的呆毛有點多”;灌溉營養液+10
讀者“姜家阿琪”;灌溉營養液+20
☆、飛昇
這好像是開啟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 至此以後,離別似乎就成了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
她在古庭世界的時候; 修為雖然不低; 呆的時間卻太短了。如果說化神境以前的修為都是靠天賦和悟性的話,化神境以後就好像增添了一點別的東西——神性。
這是非時間不能帶來的。
什麼是人; 什麼是神?人與神的差距究竟在哪裡; 在於實力嗎,在於境界嗎; 還是在於壽命呢?
人性、神性。
世人都崇拜神明,只因為他公正無私; 不摻著個人感情。而作為人; 那就有太多的感情上的牽制了。
時光正在沖刷人性; 塑造神性。或者說,時光正在沖刷人的七情六慾,塑造一個大公無私的大能者。
南秋凝送走了繼她曾爺爺之後的第二個族長文長語; 緩緩的站了起來。
“要走了嗎?”她看著面前的尚覺榮,問了一聲。
尚覺榮便是曾經那發現了秘境的尚家派進去的孩子; 原來他是單一火靈根修士,後來拜入了開山學院,還把文家的族長給拐帶走了。
只可惜文長語都是族長了; 拐是拐不走的。當年反對聲一片,還是南秋凝站出來力排眾議讓他們在一起的。
南秋凝當年問他,或許等你還在攀登高峰的時候,文長語都已經重入輪迴了。就是這樣; 你們也要在一起嗎?南秋凝說著就想到了宗伯軒和谷紅菁。
“嗯。”尚覺榮悶聲應了聲。南秋凝就放他們在一起了。
一個人選擇了一條看的到盡頭的死路,大概也算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