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看透不說透; 聞言也只是跟著附和:“姑娘不必見外; 能多歇著也是福氣,幸虧有你在,皇上才恢復的這麼快。”
他先前一度覺得皇上熬不過去了,誰料想淼淼出了一趟宮; 隔日皇上便恢復了大半,雖說還有些疲累,卻是比犯病的時候不知要好多少,此刻的淼淼在他眼中當真是神女。
周秀感慨:“先前總說姑娘是天降之女,奴才還沒放在心上過,如今看來,姑娘真是上天賜給天醞、守護天醞國運的神仙,往後奴才定要多提點下邊的奴才,叫他們對姑娘照顧得更仔細些。”
“……奴婢沒有那麼神叨,公公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也免得咱不自在。”淼淼訕笑道,這功勞是女主的,她又不能就這麼把人給說出來,這麼平白的受了一功的感覺很是彆扭。
周秀察言觀色道:“姑娘說得也是,咱們都處得這般好了,再用那些虛的也沒意思。姑娘這段時間沒少勞累,趕緊回去,再留下皇上見了可是要心疼的。”
“誒,勞煩公公了。”淼淼笑笑,朝周秀微微屈膝,然後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陸晟的病果然還是得用女主的血才行,她這個贗品縱然可以解他一時的痛苦,卻無法讓他徹底痊癒,所以她還是得儘快出宮一趟,好好跟女主聊聊這件事。可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出宮幾乎是不可能的,跟求助陸晟比起來,她更願意找國師幫忙。
現在的陸晟連她受傷都不願意,她想的那個理由估計他更不會同意,但是國師不一樣,國師一心想根治陸晟的病,如今自己有辦法了,想來是很好協商的。
淼淼一邊思考一邊往含芷宮走,快到門口時想了想,實在不願意睡那麼久後又回去睡覺,此刻的她很想為陸晟做些什麼,可做些什麼呢?她突然想到方才見到周秀時周秀說的話,於是她精神的大腦,指揮著潰乏的身子拐了個彎。
與她同樣身子潰乏的還有一人,這人仗著惱羞成怒的一口氣生生走到了偏殿,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四肢無力,他倒也不委屈自己,直接將鞋子脫了躺到軟榻上,直直的看向正在練書法的國師:“給朕取條毯子來。”
國師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看向旁邊伺候的宮人,宮人立刻跑去給陸晟拿毯子了,他放下手中的筆,單手拖著椅子走到了軟榻前,與陸晟面對面後坐下蹙眉問:“為何不在殿中休息。”
“太煩,所以想來你這裡看看,不行麼?”陸晟斜了他一眼。
國師不認同:“皇上想找臣叫人說一聲就是,何必自己跑來,也得虧離得近,若是遠些,皇上再脫力了該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太小看朕了些?”陸晟不悅。
國師看了他半晌,邊嘆氣邊伸出一根手指一推,陸晟側身躺的姿勢立刻變成了仰面朝上。
陸晟:“……”
國師:“皇上還覺得自己生龍活虎龍馬精神嗎?”
“……你敢行刺朕?”陸晟怒道。
國師面無表情:“用一根手指?”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激戰,噼裡啪啦的彷彿出現了火光雷電。半晌,在周圍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時,他們終於忍不住,極其剋制的輕笑一聲。
陸晟索性仰面躺著了,盯著偏殿高大的屋頂許久,道:“辛苦國師了。”
“皇上更辛苦。”國師垂眸。
陸晟嗤了一聲:“朕自然是最辛苦的。”他是個很會忍受痛苦的人,其實這幾日的苦難回憶已經隨著疼痛消失的那一剎那模糊了,可他很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好在您挺過去了,”國師說完,眼中帶了笑意,又恢復了往日在人前的模樣,“不僅這次會挺過去,以後每次都會挺過去,臣一定會治好你。”
陸晟輕笑一聲,笑意不達眼底,他舉起自己的右胳膊,上面一道黑色的經絡十分明顯,雖然比起昨日短了一些,卻還是頑固的留在上面。
他漠然道:“你可知道朕為何被稱為不祥之人?”
國師垂眸不語,他是天醞國師,又是與他共同面對折磨之人,如何不清楚這件事,只是他不願意提,一旦提起,彷彿在揭陸晟的傷疤。
然而他不主動回答,陸晟也是要說的:“因為朕的胎毒之症,天醞皇室一共出現過三個身患胎毒之症的子嗣,第一個是一百一十年前的一個和親公主,因為她倀奴和天醞打了一仗,天醞失了十三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才將土地搶回來。”
國師沉聲道:“皇上……”
“第二位是朕沒出生就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