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發生改變。尤其是錢皇后和周貴妃這種宮廷女子,對不屬於深宮女子日常所有的精神氣,感應特別敏銳,萬貞想了想,笑道:“奴小時候在尚食局長大的一個哥哥,前些年一直不得志,最近卻連受重用,奴也跟著瞎開心。加上奴最近遇到了一位同鄉,聽了一些故鄉事,也算是好事吧!”
周貴妃打量了一下她的臉色,心一動,道:“本宮原來說帶你過長春宮做個好姐妹,你不願意……你這位尚食局的哥哥,莫不是結菜戶的‘情哥哥’?”
宮女太監結菜戶之事平常,大太監王振娶正統皇帝的乳母為妻,更是得過天子金口應允。因此菜戶在宮中雖然不提倡,但卻也不禁止,朝野內外都承認這種夫妻關係。周貴妃這話,好奇居多,倒不是惡意。
萬貞原身與陳表雖然是奔著結菜戶交往的,但現在她卻是不肯認這種關係,連忙道:“娘娘說笑了,哪有這種事。”
周貴妃只當她嘴硬不認,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但過了會兒,她臉色微微一變,再打量萬貞的目光就有些微妙,忽然示意她俯身過來,小聲問:“你沒有跟情哥哥行房吧?”
萬貞思維遲滯了好幾秒,因為太過吃驚,她也變成了結巴:“什……什麼……麼?”
結菜戶親她能理解,但那不是精神上的撫慰和錢財上的互相支援吧?行房是什麼鬼?太監都已經沒那玩意了,還能怎麼行房?
周貴妃看到她這表情,倒是鬆了口氣,用一種“為你好”的表情小聲的道:“貞兒,你有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沒什麼,但是千萬別行房破了身!知道嗎?你現在還小呢,誰知道以後有什麼際遇,完璧之身得幸能封妃,破瓜之身的話,即使被幸也多半不得名分。這是關係前程的大事,你可不能糊塗!”
萬貞繼續結巴:“不……這個……宦官怎麼……怎麼……”
這下輪到周貴妃用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她了:“你身邊的女官,就沒有菜戶?就我那長春宮,上次為了皇兒的事搜宮,都讓我搜出好些角先生來了,仁壽宮這邊怎麼可能沒有?”
角先生?萬貞意會了一下這工具的用處,明白了,一時無言,幹瞪著眼。她一直以為菜戶是精神撫慰,了不起摟摟抱抱,完全忘記了“房中術”在中國是源遠流長,明面上不說,私下卻是主流文化的一大分支,工具是必不可的。宦官和宮女既然結了親,還有通財之義,互負夫妻責任,怎麼可能那麼小清新?
臥了個大草,幸虧她早早的跟陳表了斷了,不然真要被原身坑死啊!
周貴妃看到她一副呆傻的樣子,反而覺得好笑,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嘆道:“你這人又不笨,怎麼在這方面竟是這般呆?”
萬貞不是呆,而是根本沒有這麼想過,她的印象裡,自理學盛行滅人慾後,連正常的夫妻關係都要受禁,宮中規矩森嚴,又怎麼可能允許宮女太監借用工具?
可她不知道壓得越嚴,私下反彈越大。宮中不止結了菜戶的宮女宦官將此引以為常,就是一般的宮妃私下也未必就沒有藏著這私密物。只要沒有人特地構陷,宮女破不破身並沒有那麼重要。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確實微妙,周貴妃對萬貞說破了這私密事,萬貞震驚之餘,倒感覺她比以前確實長進了許多,疏遠之意便淡了些。
周貴妃感覺到這個變化,心中高興,順勢拉了一把萬貞,笑道:“貞兒,快來幫我個忙!”
萬貞道:“貴妃娘娘有事只管吩咐,奴自當盡本分,不敢說幫忙。”
周貴妃笑道:“母后讓我在萬壽節時去給皇爺送禮,可我久不近御前,不太明白皇爺如今喜歡什麼樣的妝容。你來往於兩宮,見皇爺的機會多,來幫我試試新妝。”
她這麼直白的說自己落魄,由不得萬貞看了她一眼,嘆道:“貴妃娘娘,奴就是個幹粗活的宮人,雖然有幸見過幾次天顏,但卻不曾見皇爺伴駕的貴人,如何知道皇爺喜歡什麼妝容?”
周貴妃好不容易逮住她,哪裡肯鬆手,道:“也罷,不拘怎樣,你來與我畫個妝試試。”
萬貞見不得脫身,只得接過她推過來的妝奩幫她試妝。
這個時代的妝容是先刷上厚厚的一層大白,然後再撲滿整個面頰的紅粉,於現代人的審美來說,委實很有幾分不忍直視。平時別人都是在屋裡上了妝才出來,沒在萬貞面前上過妝,妝容不合審美,也就忍了。
但此時周貴妃讓萬貞試妝,她卻忍不了這種步驟,先仔細端詳一番周貴妃的臉龐,確定了比例,先為她上了眼妝,眉妝,這才幫她往臉上施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