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周氏忍俊不禁,“這是雲夕,我的侄女,不過同我女兒也差不了多少。這是雲瑤,我的小女兒。”
雲瑤甜甜地喊了一聲,“尤奶奶新年好。”
雲夕也翩翩有禮地向她行禮,尤氏聽著小姑娘的輕聲細語,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
綠竹村的其他人也圍了上來,十分熱絡地和杜周氏打招呼套近乎,任誰都看得出杜周氏夫家這是發達了。
他們外頭如此熱鬧,裡面的人自然聽到這動靜,也就坐不住了。
當雲夕看見一個五十出頭,看上去精神抖擻一臉精明之相的老婆子,忍不住撇了撇嘴:這位應該就是杜周氏的養母周何氏吧,同周何氏一起出來的還有那舅媽周韓氏,周韓氏還裝模作樣地撫了撫髮髻,說道:“哎喲,你們來也就來了,怎麼還帶了這麼多東西,真是太破費了。”她嘴裡這樣說,手卻十分主動地拎起了杜周氏送過來的禮物。
杜周氏準備了一隻的母雞,十斤的米和三斤的肉,另外還有半匹的棉布。
周何氏也順著媳婦的話謙虛道:“你人來就算了,還帶這麼多米,多沉啊。哎呀,我的女婿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呢?”她臉上似乎有些不悅。
杜周氏說道:“他得留在家裡招待客人呢。加上我們這些天又忙……”
雲夕微微一笑,說道:“我大伯母孝順,聽聞你們家現在吃的都是發黴的米,就趕緊帶了一些大米過來,怕婆婆你吃了生病呢。”
周何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死丫頭是在詛咒她生病嗎?
尤氏作為鄰居,哪裡不清楚周家的情況,疑惑問道:“茜茜啊,誰跟你說你娘吃的是發黴的米啊?周家哪裡淪落到這地步。”
雲瑤在旁邊天真無邪道:“咦?沒有嗎?我舅媽給我們家送了兩斤發黴的米,我還以為外婆家都是吃這樣的米呢。”
話音剛落,眾人皆一片譁然。大家怎麼也沒想到,周家送給出嫁的女兒的年禮是如此的不堪,再對比一下杜周氏送過來的豐厚禮物。大家在感慨杜周氏厚道的同時,也就越發鄙視周家了。
周何氏狠狠地瞪了周韓氏一眼,至於周韓氏,沐浴在眾人鄙視的目光中,她臉色都青了。她哪裡想到大庭廣眾之下,雲夕和雲瑤居然直接把這事給抖了出來。
杜周氏咳嗽了一聲,說道:“好了,弟妹只是當時不小心拿錯年禮而已。”
大家看在眼中,越發覺得杜周氏人好,有同周韓氏不睦的婦人在一旁說涼話,“茜茜你啊,總是將人想的太好,這年禮哪裡還能拿錯。你別總是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你將人家當做親人,人家只把你看做是潑出去的水。”
周何氏見大家再說下去,周家的名聲都要沒了,趕緊打斷:“老三家的就是這樣混不齊,做事就是這樣粗心大意,只是她沒有壞心的。”
大家哼了哼,顯然都不相信這藉口。
周何氏只能示意杜周氏趕緊進去。
進屋之前,雲夕不忘對綠竹村的村民說道:“我家這牛脾氣不太好,最愛踢人,你們可別隨便靠近。”
其他人看著哞哞伸出舌頭親熱地舔雲夕的手,只當雲夕在說笑話。
進了屋內,除了黑著一張臉的周韓氏,雲夕還看到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和一年約十五的少女。少女身著粉色衣裙,相貌只能說中等。不用介紹,雲夕便猜到了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應該就是周韓氏的女兒周靜,另一個是周靜的女兒袁麗麗。
袁麗麗的目光釘在雲夕頭上的白玉簪和精緻的衣裙,眼中是滿滿的嫉妒。正所謂人比人,氣死人。
她再轉頭看雲瑤,更加生氣了。雲瑤今天和袁麗麗一樣,都穿著粉色的裙子,只是袁麗麗那是普通的棉布做成的,雲瑤的裙子卻是雲綢製成,上面還繡著精緻的梨花,裙子的樣式是時髦的石榴裙。無論是質地還是款式,都將袁麗麗給甩了一條街。雲瑤的頭上還帶著一個點翠蝴蝶釵,這釵子還是曾夫人送給雲夕,雲夕轉而送給雲瑤的。
以前雲瑤也是同袁麗麗在周家見過面的,同樣是外孫女,袁麗麗在周家可比雲瑤要受寵多了,加上袁家家境那時候比杜家好,袁麗麗沒少在雲瑤面前趾高氣昂,如今卻風水輪流轉。袁麗麗自然十分氣不順了。
周何氏一副慈愛的樣子,“這是我外孫女麗麗,雲瑤啊,你和麗麗可是表姐妹,正好可以親香親香。”
袁麗麗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雲瑤妹妹漂亮得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她直接走到雲瑤身邊,“雲瑤妹妹的這個釵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