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夫人儀態萬千道:“今日是鄧縣男的大喜之日,於是我便過來喝杯喜酒。”
端長公主眼波一轉,忽的笑道:“看來老夫人的心情不錯呀,我還以為沈氏離開你們家後,你最近沒心情出門呢。”
打人不打臉,端長公主偏偏狠狠地打了文老夫人的臉。她口中所說的沈氏原本是文老夫人的小兒媳婦。文老夫人最疼愛小兒子,她那兒子自小就愛美色,納了不少的美妾。沈氏一開始還忍著,幾個月前丈夫卻又看上了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並且死活要納為貴妾,生怕委屈了自己的心肝兒。沈氏一怒之下,直接和丈夫動起手來了。文老夫人心疼小兒子,便指責沈氏不賢惠,不僅讓那妾室進門,還另外又給小兒子送了兩個美人。
沈氏便乾脆利落地同丈夫和離了,嫁妝也一起帶走。
文老夫人自然是氣惱不已,就算她兒子死了,沈氏也得好好守著。她兒子不過是納幾個妾室,沈氏就發這麼大的火,一點都不賢惠。和離的事情一出後,文家的名聲都差了幾分。文老夫人最得意的女兒麗妃言語之間更是表達了些許不滿:畢竟沈氏家世不錯,好好的同盟就這樣成仇人了。
文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氣,勉強保持住應有的禮儀,“哪裡,沈氏終究同我家澈兒無緣。”
端長公主輕輕一笑,“等你喝完今天的喜酒,過幾個月大概也要喝沈氏的喜酒了呢。她父母給她重新又說了一門的親事。”
端長公主聲音帶著淡淡的譏諷,“她這回再嫁的丈夫可是同她許諾過屋內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妾室,上頭也沒有婆婆愛塞人,真真是再合適不過的親事了。她也算是有福了。”
文老夫人感覺腦子中的筋直接崩斷了,指甲都要嵌入手掌中。她感覺氣血直接朝著腦袋衝了上去,將理智沖垮。文老夫人氣得身子直髮抖,她身旁的丫鬟連忙扶住她,以免她直接倒下去。
端長公主刺激得差不多後,才施施然離開。
文老夫人看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地恨。她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們先回去。”
丫鬟攙扶著她離開。
受到邀請過來的不少客人都是鄧長明或是杜家的朋友,見文老夫人吃癟,只在心中幸災樂禍,倒是沒什麼人同她說話。
文老夫人走出宅子後,被外面的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許多,只是心頭的火怎麼都消不下去。
敲鑼打鼓的奏樂聲讓她回過神來,文老夫人抬起頭,有些眼花的眼睛看到了遠遠抬過來的大紅花轎,忽的冷靜了下來。不僅如此,她的嘴角反而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她的丫鬟雖然不知道老夫人怎麼突然心情好了起來,卻還是很盡忠職守問道:“老夫人,要不我們先上馬車?”外面雖然沒下雪,但是風也不小,萬一老夫人被冷風給吹病了,倒黴的依舊是她們這些服侍的丫鬟。
文老夫人搖搖頭,手指著越來越過來的花轎,說道:“先等這新娘子的花轎抬過去了再說。”
她想起狗血往花轎潑上去那一幕,忍不住期待了起來。
端長公主對她態度會那般惡劣,肯定是杜家的人在那邊挑撥離間來著。等今天過後,這杜雲瑤和那鄧長明就要淪為京城中最大的笑話了。
她一想象那個場景,有些年邁的身子都因為激動而顫抖了起來。
花轎越來越近,那奏樂聲和鞭炮聲交織成歡樂的樂曲。
鄧長明更是令人去八樣齋那邊買了好些糕點蜜餞,分發給了門口的那些小孩子。對於這些小孩子而言,一個月都未必能吃到一回的甜食,何況還是八方齋這種老字號的店鋪。一個個嘴巴很甜地說著恭喜的話語,好能夠多從鄧家的下人手中多拿幾塊的點心,一時之間,鄧家門口可謂是喜氣洋洋的。
點心等分發到花轎快抬過來的時候便結束了。那些拿到蜜餞的小朋友們一歡而散。
在花轎距離鄧家宅子還有大約十米的時候,忽的幾個男子抬著幾桶血過來了。
旁人忍不住問道:“你們蒐集這麼多血做什麼?”
男子嘆氣道:“我家那婆娘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昨天一直在說胡話。別人都說她這是被孤魂野鬼上身了,得用狗血澆才是。”
他們這麼一說,圍觀婚禮的民眾都將位置讓了讓,好讓他們過去。
還有人勸說他,“若是狗血沒用的話,那就去找那清虛道長,清虛道長法力無邊,肯定有法子的。”
文老夫人的丫鬟聞到那狗血的腥味,簡直要嘔吐了。她們倒是想將文老夫人趕緊帶到馬車上,免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