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軒冷笑一聲,“別告訴我費羅銘那個老東西覺得自己又陷入了真愛,給了三千萬。”
費師搖了搖頭,囁囁的看著費軒臉色越發不好,不敢說實話。
費軒也沒再往多了想,比三千萬再大的數額,費羅銘也拿不出了,他直接問道,“別吞吞吐吐的!到底給了多少?!”
“三十……”費師稍稍往後挪了下。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費軒還等著費師的下文,結果費師抿上了嘴。
費軒反應了足有一分鐘,才反應出了費師說的這個三十,不是三十萬,三百萬,三千萬,而是真的三十,三十塊!
這是侮辱。
奇恥大辱!
費軒仰躺著,呼吸越來越急促,本身就這兩天折騰了好幾次傷口有點發炎,休息沒休息好,輸液也沒好好輸,今早上還沒吃飯,血糖持續走低,再加上氣血翻湧,英挺的眉死死揪在一起,一個白眼,成功氣的昏過去了……
屋子裡頓時一陣兵荒馬亂,護士們圍上來,趕緊把他推走了。
費藍藍渾身溼漉漉的站在窗邊上,沒有立刻跟著人們出去,而是擰了擰裙子上被費軒掀了一身的水,表情沒有被羞辱的難堪,也沒有苦澀,平靜的不正常。
她推開病房的窗戶,讓風吹進來,溼了裙子被風一吹,一陣難言的涼爽。
她幾乎是愜意的舒了一口氣,手肘撐在窗邊,朝著樓下看,想要試圖尋找已經早早跑沒影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她活的真肆意。費藍藍想,我也想那樣活著。
而此刻,被羨慕的安笙,正在計程車上,朝著街道的兩邊好奇的看。
據書上說,安笙的父親破產之後,為了躲債,經常性的搬家,神出鬼沒,唯一被找到的一次,就是醉酒之後癱倒在街邊,然後被債主找到,打了個半死。
但其實,他們的“搬家”不像別人想的那樣到處顛簸。
他們一家子棲身的衚衕,叫帽簷區,是申市最著名的“下水道”,最亂的區域,位於一片爛尾樓的後面。
她們家要經過一條坑窪的,常年瀰漫著臭水溝味道的臭水路,走到臭水路盡頭,在巷子最裡面,一片破舊的老樓裡面居住。
這裡面住著的人自然也不必說,亂七八糟什麼人都有,但是租金便宜的很,原主一家為了躲債,租了四間房子,抵不上外面一間房子的錢,還優惠了不少。
一旦被人盯上,就做一副匆匆搬家跑路的假象,然後搬到租住的隔壁,聽著那群人在一牆之隔,發飆叫罵。
這也算燈下黑,但其實安笙覺得,債主曾經都是原身父親的生意夥伴,真的想要弄死他的話,他們一家估計沒辦法活的這麼安生,畢竟原身的父親找不到,她母親的行蹤還是有跡可循的。
原身基本上不回家,好在作者對於這段描述的很細緻,逼仄的巷子,常年反水的臭水路,蒼蠅滿天飛的小型垃圾場……
換成誰,誰也不想回來。
安笙也沒過過這麼悽慘的日子,但是她好歹也活了兩輩子,對於這種場面,還算是淡定,終於走出了巷子,走到了破舊老樓的前面,低頭看到腳上拖鞋已經浸透了黑黢黢的液體,頓時一陣反胃。
無論是哪一個世界,大抵都是這樣的,人們總覺得活的如何悽慘,但只要自己睜眼看看四周,就會發現,活的比你還慘的,並不在少數。
人都說富人的樂趣,你想想不到,安笙覺得,窮人的悲哀,你同樣也難以想象。
她站在破樓的面前,忍著腳底的詭異的感覺,仰頭看著二樓的隨風飄蕩的粉色胸罩,輕嘆道,“早知道……我還不如,真的要一筆分手費……”
不過她也就是感嘆一聲,想到和男主糾纏不清,會導致丟小命的後果,她又搖了搖頭,塔拉著鞋慢慢走近了樓裡。
邊上樓,安笙邊努力回憶著劇情,走到三樓之後站定,在兩扇門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正要敲其中一扇,冷不丁對面的門開了。
安笙才回過頭,還沒等將人看清楚,就被一個大力,朝著屋子裡扯去。
半路的時候,安笙想要掙扎,但是看清了人之後,她整個人僵硬成了一根人棍,任由滿面焦急的女人,把她扯進了屋子裡。
門一關上,帶著劣質香水味的擁抱,狠狠箍住安笙,女人帶著哽咽的哭聲,尖銳的朝著安笙的耳朵裡面鑽。
“笙笙,你去哪了!怎麼這麼久都不會來,媽媽好想你……”
安笙半靠著門,門上的冰涼,一陣陣的順著單薄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