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至極。
“大人,什麼時候開始砸廟?”副官耐不住問道。
林重言心思百轉,緩緩道了一句,“現在開始吧。”
他一聲令下,手底下的差役便開始了砸廟,拆掉了牌匾,撕破了帳幔,大片的牆壁瓦礫落下,揚起塵土,林重言卻喚來他的幾個親信,私底下耳語了幾句。
還有幾個差役想毀掉蓮臺上的玄女神像,被林重言突然拿下,“還是把神像帶到後面銷燬埋掉吧,到時候還要向陛下稟告。”
聞言,幾個差役領命,搬下神像抬到廟宇後面。
而林重言吩咐的人則是偷偷換了神像,用另一尊差不多材質的神像代替銷燬,反正砸成碎片了也認不出是誰的神像。
那尊神像最後也被埋在了廟宇後面的土地裡。
林重言在心裡嘆道,違抗皇命保下這尊神像,也算是報答了玄女當年救命之恩。
“都毀掉了。”周承熾沉聲道,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林重言緊了緊心神,回道,“無一遺漏。”
“退下吧。”周承熾揮了揮手,合上眼。
即便毀了她的神像,砸了她的廟,玄女也沒有出現,周承熾終於明白了,他做的任何事都不會得到她的回應。
多年後,素有賢明之稱的君王臨終之時悲慼長笑,終歸是仙凡有別。
而郊外一座破廟後的土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尊神像,大雨洗去了上面的塵土汙垢,露出本來的模樣。
雨過天晴被附近的百姓發現,以為是神明有靈,便恭恭敬敬地放進了廟中。
“是你做的。”一旁遠遠瞧著的錦榮對土地公問道。
土地公笑呵呵道,“上仙的神像總不能一直埋在地裡,不見天日。”
他又道,“凡人愚昧,不知上仙功德,是上仙寬容大度,未有怪罪。”
錦榮閒閒道,“不過是個泥塑的雕像,和我又沒什麼關係。”
建廟立香火的是他們,要毀廟砸像的也是他們,錦榮既然從不在意,又談何怪罪。
她不在意,但有些人卻不敢怠慢,比如土地公,不然凡人做的雕像怎麼會在地裡長眠那麼久,也不見蟲蟻啃噬,雪雨侵染。
時移世變,
又是一個雨夜,
兩個女子慌亂逃至破廟,這廟處荒山野嶺,人跡罕至,雨又下得大,廟宇在這夜裡顯得格外陰森可怕,但兩人已經顧不得了,身後還有追趕她們的人。
只好推了門先進去躲雨。
“姑姑,你看,這裡還有一尊神像。”較為年幼的少女驚呼道。
年長的女子藉著昏暗的夜色仔細一看,的確是有尊神像,而且雕刻的栩栩如生,儀態萬方,恍然如新,倒顯得與這宛若廢墟的破廟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笑著溫柔安慰侄女道,“有神像在,就是有神明庇佑,我們就不用害怕了。”
少女聞言,又看了看神像,剛才因為破廟的荒涼陰森生出的懼怕的確散去不少了,反倒安心多了。她又問姑姑,“神仙真的會保佑我們嗎?”
年長女子壓住了心中的悲切,強顏歡笑道,“當然會,你看,我們不就逃了出來嗎?”
這一長一幼兩位女子無論是舉止還是身上有些狼狽破損的衣衫,按理說都是大家出聲,怎會落到如此境地。
年長的姑娘名叫柳翡,而另外的少女是她的親侄女柳璇璣,本是出身江城高門柳家,本是衣食無憂的千金小姐。
但就在半月前的花燈會,柳璇璣無意和僕人走散,一人在外面轉了半個時辰才被人送回來,回到家後柳璇璣歡喜不已,卻見父親沉著臉,接著便是僕婦將她鎖在了房間裡。
柳夫人偷偷來看她,抹著眼淚告訴她,柳家族長決定讓她‘病夭’,以保全柳家清名,柳璇璣的父親也是同意了的。
柳璇璣頓時滿面悽然,後又得知母親病重,不得來看望她,她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正當她心死之時,她最親近的姑姑柳翡救了她,柳翡自幼疼愛這個和自己年歲相近的侄女,連璇璣這個名字也是她取的,更不可能眼睜睜看她香消玉殞。
但柳翡只是一個女子,無法違抗族裡定下的規矩,於是藉口自己即將選秀,希望在入宮前最後這段日子有侄女陪伴身邊。
柳翡受族中寄望頗重,她執意如此,旁人也不好再說,只道多留些柳璇璣活命的時日。
柳家安排了車馬送柳翡入京城,柳翡帶著侄女璇璣,更是寸步不離,但再發現身邊的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