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麼不對,
在得知幾位世家女是為了藺家六郎,小姐還感嘆了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
之後,之後小姐撩了一下嫩綠新枝的柳條,在一片垂柳中站了會兒,難得顯得嫻靜而美好。
她微微笑了笑,連與她朝夕相處的飛音也不禁一恍神。
“剛才有人在看我們。”
錦榮漫不經心道。
還沉醉在小姐難得展現的風華之中的飛音瞬間驚醒,四處張望,“在哪?”糟了,她不是倚劍,不會武功保護不了小姐。
“已經走了。”
飛音努力保持著鎮定道,“可是歹人?”
“應該是出來看望王司馬的天子吧。”
錦榮不知道她的一句話直接炸暈了飛音,以及,聽完飛音敘述後,恍恍惚惚的唐大人。
先不說女兒是怎麼知道那是天子,天子又為何出現在那裡的,感覺一想,簡直是細思恐極啊。
當今天子年輕體弱,原為先帝次子,因先皇后善妒,剛生下來就被藏了起來。躲過毒手,但卻養於深宮之中無人教養。直到皇后之子安帝即位後才出現在人前。安帝即位不過三月就病亡,這位天子被糊里糊塗地推上了皇位,在外戚和宦官爭權中,先皇后被賜死。
而這位新帝也沒有給人多大振興的希望,於政事上不通,還體弱多病。聽宮裡的太醫說,怕是餘壽不足一年,新帝無嗣,更因體弱而不宜房事。
要不是先帝子嗣凋零,保皇派也不會讓這位皇子上位。
但也因為如此,皇室才更加衰微,難以號令各方州牧,新帝一旦亡故又後繼無人,勢必後宮和朝堂會引來新的翻天覆地的變動,天下,也會更亂了。
然而所有的不利之處,在錦榮眼中卻成了有利之處。
父母雙亡,無親無故,頂著天子名頭有爭霸天下的資格,還活不了多久。不正好完全符合她心目中好人選的條件。
還省得爹老想把她嫁出去了。
唐文賓抹淚道,“萬萬不可啊。”
中宮無主,為妃為嬪,聽上去榮耀,但僅是天子是個病秧子,他就不會送女兒入宮送死,宮中有令,天子駕崩,無子嗣的妃嬪多半是需要殉葬的。
“誰說我是要進去做妃子的?”
錦榮淡定道,“我明明想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唐文賓和飛音:“……”
“放心,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連只鳥都沒有。”錦榮面露微笑,令人感到陰測測的。
唐文賓顫抖著手直哆嗦,“錦榮,這、這話你是從哪聽來的?”
錦榮眨了眨眼,這句話是哪來的,莫名其妙地就蹦出來了,“不知道,可能是有感而發吧。”
有感而發,可這是大逆不道的話啊,唐文賓內心異常悲憤道。
“錦榮,這事沒那麼簡單的,聽爹的話,藺六郎挺好的。”至少嫁給他不用擔心性命安全。
錦榮慢條斯理道,“我知道啊。”
“爹,我知道很多,比如藺家是怎麼被你拿住把柄的,比如藺家沒有一個人高興這門婚事,他們原本都打算在世家裡給藺素選擇妻子了,比如最支援天子的王司馬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比如……”
唐文賓一驚悚,為什麼有些連他都不知道?
錦榮看出了他在想什麼,又繼續忽悠道,“爹,這有一筆天下絕無僅有的生意,你就不想做?”
“說不定還能讓唐家一躍成為大姓……”
最後,唐文賓在‘威逼利誘’外加忽悠之下,放棄了和藺家的這門婚事。
於是當藺家已經準備咬牙認下這門對他們來說堪稱恥辱的婚事時,唐文賓又再次氣勢囂張的上門退婚了。
也不是他故意要氣勢囂張的,只是因為心虛,以及被女兒打擊的失落,來藺家這裡尋找一下平衡感而已。
“婚事作罷,至於其他,日後再細細談之。”唐文賓露出習慣性的陰險微笑。
然而輕飄飄的就走了。
被一下子逼婚,一下子退婚弄得大起大落的藺家直接就懵了,反應過來後,對唐文賓也更加討厭了,不愧是田舍鄉間出身的暴發戶,小人得勢。
藺素的直覺告訴他,變故或許出現在唐家小姐身上。
未過三日,天子近侍郎中令給唐文賓遞話,天子對唐家小姐一見傾心,不知唐小姐是否願意入宮伴君。
天子雖然年輕,但為人還算純善,也不願意為難了有好感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