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太唐氏的計,只是當時她心裡慌亂;沒有去細想,這會兒經過方嬤嬤提醒,就也恍然大悟了。
恍然大悟之後,她咬牙啟齒道:“我跟那女人沒完,她奪走了我的安哥兒,此仇不共戴天。”
方嬤嬤長嘆口氣,說:“姨娘,既然是老太太發的話,安哥兒怕是要不回來了。而且太太拿安哥兒的命格做文章,要是您不依不饒地定要去要回安哥兒,就是不顧安哥兒的死活。這麼一來,不但老太太會越加固執認為你是克安哥兒的人,而且還會被太太藉機拿這件事情去老爺跟前說道,老爺聽了,必定會討厭你這樣的做法……”
任姨娘聽完又開始淌淚了,問方嬤嬤:“媽媽,要照你這麼說,那我的安哥兒豈不是就此要不回來了麼?”
方嬤嬤:“除非……除非老太太肯鬆口,又或者老爺真心疼姨娘,再去把安哥兒抱回來給姨娘養。”
任姨娘:“這怎麼可能?老太太就信那清心道長的,怎麼可能鬆口。還有老爺,他也絕不會忤逆老太太,即便他疼我,可是顧忌著老太太,也必定不會幫我把安哥兒抱回來的……”
“那麼剩下的就只能是姨娘有本事叫人讓清心道長改口,說他可以幫幫安哥兒改命,那麼安哥兒依然可以可以養在姨娘名下。還有就是姨娘再生下個哥兒來,那樣也有兒子可以倚靠。”
很顯然,方嬤嬤說出的辦法,前面那一條讓清心道長改口,幾乎是不可能的。若是清心道長真得被太太唐氏收買,那麼她一個姨娘又怎麼能有那個能力去收買清心道長,改變他曾經說過的話。剩下的那一條路是再生下個兒子,相比較倒還容易些。
只不過,自己生下的大兒子就這麼離開了自己,成為了太太的兒子,這讓任姨娘怎麼都不甘心。
她當晚就病倒了,起不來床,發燒,燒得糊里糊塗,人都認不清楚。
顧金梟回府後,猛然一下子見到安哥兒在西院太太跟前養著,著實吃驚,便問唐氏:“這是怎麼回事,安哥兒怎麼會在太太這裡?”
唐氏十分平靜地把乾元觀發生的事情說給了顧金梟聽,然後說:“這是老太太吩咐的,叫把安哥兒抱到我跟前來養,說我的八字有益於安哥兒,所以我就讓人去把安哥兒抱來了。”
顧金梟將信將疑,又問了唐氏一次:“這真是老太太的意思?”
“我還能騙老爺麼,老爺若不信,一會兒就過去問一問老太太是不是?”
“算了,既然老太太叫你養安哥兒,你就養吧。”
顧金梟走到安哥兒面前,一伸手將他抱起來,逗著安哥兒說了幾句話,心想,安哥兒可是任姨娘的心頭肉,這下子被抱到太太這裡來養了,還不曉得她會怎麼樣呢。只是,回頭想一想太太說的話也對,自從任姨娘生下安哥兒,安哥兒這病就沒斷過,或者真是母子兩人八字相剋,安哥兒才會如此多病。也許,讓太太養育,安哥兒還能長得好些。
再說了,要是安哥兒讓太太養,以後還能跟自己的長子世平關係好些。
太太只生育了世平這一個嫡長子,也沒有一母同袍的兄弟幫襯他,若是安哥兒自此後養在太太這裡,長大了安哥兒還能成為世平的左膀右臂,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再說了,任姨娘還年輕,以後未必不能再生個哥兒。可太太自從生下了嘉琴後,這麼多年了,他這個男人沒少耕太太那塊地,可卻是顆粒無收。隨著太太年紀越來越大,顯然她是不可能再生了,更別說再生個哥兒了。
還有一個好處是,安哥兒到太太跟前了,任姨娘就不會在頻繁地以安哥兒病了為藉口,讓他這個老爺過去瞧安哥兒了。可他一去,就被勾住了,留下了。以前還好,他在太太或者袁姨娘屋子裡,去了任姨娘那裡被她留下倒還心甘情願。畢竟比起袁姨娘和太太,任姨娘要鮮媚可人得多,他在心裡是願意跟任姨娘睡覺的。可自打章姨娘進了府,他被章姨娘伺候了幾晚之後,卻是對章姨娘上了心,那一天硬被任姨娘派的人叫過去瞧安哥兒,他是不怎麼樂意的。
以後沒有安哥兒生病這個藉口了,任姨娘也會不再打擾章姨娘伺候自己了吧。
想到此,顧金梟便說:“那就這麼辦,以後安哥兒就有勞太太多看顧一二了。”
唐氏:“老爺放心,我對安哥兒必定像是對世平一樣好。”
當晚,顧金梟去袁姨娘那裡歇宿,聽袁姨娘說起任姨娘病倒了,顧金梟“哦”了一聲,沒有多說話,讓袁姨娘服侍著洗漱了上|床歇息不提。
到第二日顧金梟才去任姨娘那裡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