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薛雲霖這麼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
“雲霖,你聽我說,來固原之前 ,我已經答應了顧三,放你回去過年。原本我要派人來的,後來朝廷西征,我作為主帥,領軍出征,就打算親自來跟你說。誰想,一來就排兵佈陣,跟吐蕃大軍決戰,一時卻忘了……你快,快拉我一把!”傅以桓急切地向薛雲霖解釋道。
薛雲霖默了默,手握著腰間鋼刀的刀柄,問傅以桓:“我可沒說我要救你,我就想問,那派刺客刺殺聖上的事情真是你做的嗎?”
傅以桓搖頭否認:“當然不是!我只是,只是哄騙我四弟,拖延一下,想著要是有前鋒營的兄弟路過,可能我就會被救上去了!”
薛雲霖:“你敢對天發誓嗎?”
傅以桓沒有絲毫猶豫:“我對天發誓,要是我傅以桓派了刺客刺殺我父皇,定然叫我不得好死!”
“……好,那我就救你上來。”薛雲霖說完,上前去彎腰,兩手抓住傅以桓的手臂,用力往上拖,終於把他從枯井中給拖了上來,放到了井臺邊的雪地上。
傅以桓上來後,躺在雪地上猛烈咳嗽,主要是呼吸太快,喉嚨裡又湧進了太多的冷空氣,肺管子裡被冷氣一激,就忍不住劇烈咳嗽。
他四肢都在發抖抽搐,並不是冷,而是剛才他用盡了全力,這會兒一上來就覺得脫了力,四肢都不聽使喚了。
死裡逃生讓他異常激動和異常慶幸。
他看向那個在風雪之中站立於身旁的薛雲霖,只感到羞愧還有感激。
算上這一次,薛雲霖已經救了他兩次了,先前為了顧三,他一直恨薛雲霖,忘記了薛雲霖是他認識超過十年的朋友。
男人這一世所追逐的不過是女人和權勢,當薛雲霖跟顧三在一起之後,他認為自己恨薛雲霖是理所當然的,誰叫他奪走了自己所唯一深愛的女人,而自己身為帝胄,又是如此才貌雙全,這天下間,他自問能過比得過自己的人幾乎不存在。
就算是薛雲霖,他不輸於自己的才和貌,可他的出身呢,不過是個庶子而已。
可薛雲霖卻奪走了他心中的明珠,作為一個男人,他有很深的挫敗感,所以後面他才會想方設法對付薛家,對付薛雲霖,想將他們打落塵埃,想讓他們失去權勢和富貴,想讓他們受苦來懲罰薛雲霖和顧三。
之後好幾年他也是這麼做的,一點兒愧疚之心都沒有。
直到顧三在東宮書房裡意圖自裁來讓他放棄報復薛雲霖,他才猛然覺悟,覺得自己太過糊塗執著,若是自己還愛顧三的話,那麼是希望她過得好的,而不是讓她死。
看在顧三的面子上,他終於是放下了那一份兒執著。
或者正因為這一瞬間的善念,老天爺安排了薛雲霖在這裡救了他,讓他逃出生天。
這讓傅以桓感嘆,薛雲霖還真是他的貴人,半生兩次遇險,都是薛雲霖出現救了他。
傅以桓在雪地上足足躺了一刻鐘,才有力氣坐起來,看了一眼已經痛昏過去的鹹王,臉上神情冷漠。
扶著井臺站起來,他轉臉看向薛雲霖問:“你怎麼在這裡?”
薛雲霖一指後面的那幾間破屋說:“領頭的校尉命我去離此不遠的趙家莊報信兒,讓兄弟們把徵集好的一批糧草送去固原城裡,我在此歇腳,喝了點兒酒禦寒,不想一下子睡過去了,後來,醒過來後,聽到你跟鹹王說話,於是我就悄悄走出來給了鹹王一刀。也不知道我砍掉了鹹王的手臂,聖上會怪罪我不?”
傅以桓冷冷道:“他的罪,就算將他梟首也應當,何況砍去他一條手臂。”
薛雲霖繼續問:“這會兒該如何處置鹹王?”
“將他放到馬上,我會帶他回固原城,讓隨軍的大夫給他治傷,等這一仗打完之後,帶他回京去,交給我父皇治罪。”
“也好。”
薛雲霖答應了,就去抱起昏迷過去的鹹王,再將他橫著放到馬上,又轉身去幫助傅以桓上馬。
最後這才回來騎了鹹王的馬,策馬跟著傅以桓一起去固原。
此時他自然是不能再執行先前的任務,而是護著傅以桓這個太子回固原。
兩人在野地裡直走了兩個多時辰,到下半夜風雪更甚,好不容易才看到固原城遠遠在望了。
傅以桓卻勒住韁繩停住了往前,而是對薛雲霖說:“雲霖,你騎著我的馬去趙家莊讓他們把徵集的糧草速速運往固原,恐怕我會召集兵馬,明日再跟吐蕃軍大戰一場。”
薛雲霖翻身下馬,跟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