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桓搓一搓鼻子,心想,好狡猾的顧三,用激將法就套出了自己的話,反證薛雲霖還活著。
一拍紫檀書案,傅以桓板著臉說:“本宮不曉得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跟你說了本宮不曉得薛雲霖在哪裡,本宮剛才的話只不過是說明白本宮跟他失蹤的事情無關。”
嘉宜冷笑,抬手一指他:“殿下,你可敢賭咒發誓說你跟雲霖失蹤的事情無關,如果說你敢發誓,那麼我就相信你,即刻離宮回去。”
“胡鬧!顧三,你還知不知道尊卑有別!你竟敢如此跟本宮說話,本宮立刻就可以治你個失儀之罪!”傅以桓再一拍書案冷著臉呵斥道。
一邊坐著的顧老太太實在是坐不住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拄著柺杖說:“老身替孫女兒向殿下致歉,她也是過於擔心雲霖,所以才口不擇言,還請殿下寬恕於她。”
傅以桓看向顧老太太,道:“老太太,本宮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饒了顧三這一次,不治她的失儀之罪了。”
接著重新看向嘉宜,問她還有什麼話說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她可以跟著顧老太太一起退下了。
嘉宜當然不想這樣就走,於是質問他:“你到底為了什麼?難道還是沒有放下當年的事情?你如今也有太子妃了,也有皇子了,難不成就不能放下當年的事情嗎?你跟雲霖認識超過十年,感情甚篤,這大梁的江山需要能臣幹吏替陛下和殿下打理,雲霖是多麼合適的人,你不是不知道。難道殿下你就不能放下當年的事情,往前看嗎?要知道,你可是一個堂堂七尺之軀的男兒呀,為什麼小肚雞腸,要跟女人一般見識?”
顧老太太張嘴吃驚地看著嘉宜,完全不敢相信她竟然當著太子說了如此膽大妄為的話,這不是要離宮回府了嗎,為何在臨走之前還有說這樣的話來招惹和激怒太子呢?
傅以桓被嘉宜說的話刺中了痛處,臉色霎時變得鐵青,他看向嘉宜,滿臉怒色,厲聲道:“顧三,你可清楚你的身份,可明白本宮如今的身份,你竟敢說本宮小肚雞腸跟女人一樣。你到底是長了多少個頭可以給本宮砍,才敢說如此膽大妄為的話!薛雲霖他再有才,本宮也不會用,以及從今之後本宮都不想再見你,你給本宮出去!”
他抬手往殿外一指,語氣決絕。
顧老太太見太子發了這麼大的火,臉色變得鐵青,也是嚇了一大跳,害怕嘉宜再說下去會最終招致禍事,於是拄著柺杖上前去直拉嘉宜的袖子,讓她跟自己退下。
不料嘉宜都要走出東宮書房了,傅以桓卻突然開口讓她留下,他還有話說,至於顧老太太,他請她在外面等一下。
顧老太太只得囑咐了嘉宜兩句,讓她千萬要控制自己的脾氣,這才走出了書房,去外面院子裡的迴廊處等嘉宜出來,考慮到顧老太太早前中風,現如今腿腳都不怎麼靈活,所以傅以桓隨後吩咐太監出去給顧老太太放一個圈椅,請她坐下等嘉宜。
見太子對自己如此客氣,顧老太太大大鬆了一口氣,至少這說明太子還是顧忌著顧家,又或者說對嘉宜到底有情,愛屋及烏,連帶著對自己這個老太太也較為照顧了。
顧老太太在外面等著的時候,嘉宜回頭重新走進了傅以桓的書房。
傅以桓這次比較客氣,讓太監給嘉宜搬了椅子來,請她坐下再說話,然後讓跟前服侍的太監全都出去。
嘉宜也不推辭,大喇喇地坐下了。
她能夠想到,剛才傅以桓礙於老太太在跟前,有些話他沒有說出來,又或者說老太太不在跟前,他希望自己對他說一些掏心掏肺的話。
只是這掏心掏肺,大概也是要罵他的,老太太不在跟前,她才好罵呢。
她不吭聲,等著傅以桓先說話,他不是留自己下來有話說嗎,那就等著他先說話了。有句話怎麼說的,先撩者賤。
傅以桓沉默地坐在紫檀書案後面,沉默地盯著嘉宜看。
已經有兩年多他沒有見到她了,當初她選擇了薛雲霖那一幕到如今還讓傅以桓無法忘記,依然令他心傷。
今日的見面,似乎他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當顧三跨進東宮書房的時候,他裝作冷漠地掃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了,實際上他真得想好好看她的,但又莫名害怕。但只是那一眼,他已經將她看清楚了,她比起兩年多前還是在室的姑娘時明顯多了成熟,少了青澀,然而還是那麼清麗,那麼精神。他彷彿看到了舊友,又彷彿看到了新人。她帶著些許他熟悉的,又帶著些許陌生的風采走了過來。
良久之後,他終於開口了:“你……你這些年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