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說出那些威脅的話之時,我已經把最壞的後果想清楚了。若是因為跟你一起,要我放棄榮華與功名,我也坦然接受。我就怕,你以後跟我遠走他鄉,也會思念父母親人,會難受,還有就是再也不能過這樣呼奴使婢,風光無限的日子,你能夠受得住嗎?”
嘉宜的淚水染溼了薛雲霖月白色錦袍的前襟,她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向他,說:“你我初初相識的時候,我是做什麼的你不知道嗎?別以為我做了幾年大家的小姐,就身嬌肉貴起來,再也吃不得一點兒苦了。我倒是擔心你呢,一介書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這十幾年都生長在錦繡之中,一旦離了家,離了京,又如何謀生呢?再有,既然是要避開潭王,那麼你也不能透露出來你是新科狀元,滿腹經綸,去做書院的先生,又或者是去做誰的幕僚。還有,你也沒做過買賣,也無法去做商人呀。”
薛雲霖笑:“我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也有一肚子的學問,難道還不能謀生了?當然大富大貴的日子可能給不了,但讓你過得富足安穩還是能的。你也別忘了,咱們手上也還有些銀子呢,帶著去揚州那邊買些田地買所宅院,過些小民百姓的日子還是能夠的。難得空閒,還正好做一些學問,研究下心學呢。”
嘉宜一開始聽了薛雲霖說的話之後難過落淚,此時卻被他描述的那恬淡的日子給吸引住了。
她想,要是真能夠像丈夫說得那樣,兩夫妻平淡相對,恩愛相守,自己不用整日注意這注意那,講究一大推規矩,應付一大堆的人,丈夫也不用每日去點卯,案牘勞形,這樣的日子可真是神仙日子。
或者這就是禍兮福所倚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嘉宜拿帕子自己給自己擦了眼淚,隨後說:“霖郎說得是,咱們手上還有不少產業田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