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振海趴在地上咳嗽了,重重地喘息著。
陳青雲站起來,看了桌上的一碗鮮血,端起來,對著馬振海的頭就淋了下去。
血還有些餘溫,可是馬振海卻遏制不住地顫抖起來,身體湧出冰冷的寒意,最後那點快要消散的理智逐漸回籠。
他側過頭,滿臉是血地仰視著陳青雲,彷彿看到鬼魅一般的面孔,牙齒上下打顫。
“你想知道什麼?”
馬振海浴血掙扎,真正知道了什麼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他唯一能夠交換一個痛快的,莫過於心底那點官場秘密了。
陳青雲嗤笑地俯視著地上的馬振海,搖了搖頭,十分帶感地道:“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我只是想折磨你而已,就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
馬振海原本還有點精神的,聽他這般叫他生不如死的話,當即感覺喉嚨湧上一股腥甜。
“噗”
馬振海噴湧出一口鮮血,當即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陳青雲冷戾地看了他一眼,厭惡地移開視線,隨即率先走了出去。
大牢外,徐潤澤還沒有走,帶著一眾衙役等在那裡。
陳青雲上前,對著侯在一旁的衙役道:“進去給他包紮,然後關起來,只要不死就行。”
衙役們早就想看看馬振海的下場了,當即就去了四五個。
徐潤澤見他的衙役到是挺會見風使舵的,他看著一夜之間鋒芒盡顯,無所顧忌的陳青雲,奇怪地皺起了眉頭。
他總感覺,陳青雲的仰仗絕不是蕭庭江,也不是明珠郡主。
他身上那種冷戾獨斷的氣息,像是傾軋朝堂,城府深深,陰謀算計,吃人不吐骨頭的權臣一樣。
徐潤澤將手中的玉扳指遞還給他,輕嘆道:“上面有皇家印記,滿朝文武,多有聽風好聞的習慣。”
“只不過現在能壓他一頭,可終究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陳青雲知道徐潤澤的擔憂,他是景王的人,自然想往上爬,幫景王收攬人才。
最後景王登基,他做了正三品的京兆府尹,實權盡握。
“他很快就不是馬侍郎了,也不會死在定南府,且先幫我照看些許時日,這份人情,他日定當還你!”
陳青雲道,轉而吩咐蕭澤和蕭沐:“將那些受傷的夥計都帶回去,出府衙的時候,弄點動靜出來,務必要讓路過的百姓們看到,屈打成招的血腥。”
“散播訊息,馬侍郎以權壓人,將《老李酸湯》一干人等,上了大刑,逼迫他們指認《老李酸湯》的東家為兇手,《食香閣》老闆娘為製毒幫兇,妄想一網打盡,好繳獲兩家財物。”
蕭澤和蕭沐領命而去,留下淡漠疏離的陳青雲,以及微微驚愕的徐潤澤。
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心裡逐漸成形,眼眸睜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呢喃道:“那些刺客”
陳青雲聞言,忽爾一笑,轉頭對著他道:“徐大人若是有空,不如我們私下談筆交易如何?”
徐潤澤眉頭一挑,感覺陳青雲的笑容實在是詭異得很。
可是他還是鬼使神差一般,跟陳青雲走到僻靜的地方。
“景王明面上的勢力最大,可也最弱,因為蕭家是忠於皇上的,老太傅的門生許多都已經外放,不是跟張金辰為伍,就是早已沉寂。”
“張金辰不是沒有弱點,他強就強在,皇上的嬪妃當中,有一位跟他關係匪淺。”
“而這個嬪妃的身份到底是誰,等《老李酸湯》的案子過去以後,我便告訴你!”
陳青雲淡淡地道,沒有人知道,張金辰不是孤兒,他其實還有一位親妹妹。
這件事是後來宮變的時候,他才得知的。
連當今聖上都無比震驚,更何況旁人?
徐潤澤也很吃驚,他疑惑地看著陳青雲,心道是不是蕭家那邊透露給他的訊息。
張金辰跟蕭家牽扯頗深,尤其還涉及老太傅。
老太傅致仕以後,太傅之位懸空多年,皇上始終置若罔聞。
想來無論是誰,都比不上老太傅那顆赤子之心,不為權勢所迷,只為天下百姓著想!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徐潤澤問道,他不敢肯定事情的真假。
更何況,幫著陳青雲做戲的代價,很有可能是被罷免。
“徐大人為何不賭一把,至少如果事敗,首當其衝的,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