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難免有些太過清平。
而如今的她明明還是以往那副素衣玉簪的打扮,可美目流動卻好似能從那雙眼中瞧見往日從來不曾窺見過的風情。
沈唯先前正與霍飛光說著話,只是說了幾句也未曾聽人回答索性便側頭朝人看去,眼瞧著她一副怔忡出神的模樣便又喊了人一聲。等到霍飛光回過神來,沈唯也未曾去過問她先前在想什麼,只是笑著重新與人重複了話:“我先前問你今晚有沒有空?若是有空的話,不如今日就留在家裡用晚膳。”
她和霍飛光相處這麼久,以往大多都是霍飛光請客做東,如今既然有了機會,她自然也想好好請人一回。
霍飛光聞言便點了點頭。
她這些日子都待在城郊的軍營裡頭,如今父親還待在軍營,母親又進宮了,家中只有她一人…她回不回去用膳倒是都沒什麼大礙。
沈唯見她應允,臉上的笑意便又多了幾分,她也未說什麼,只是召來秋歡,卻是與人吩咐道:“你去與廚房說一聲,今日郡主留下來用膳,讓她們多準備些好菜。”
秋歡耳聽著這話自是笑著應了。
她朝兩人打了一禮,而後便往外頭去了。
因著霍飛光來了府中,原先院子裡的那些活計自然也都擱置下來了,沈唯和霍飛光便坐在廊下,一面說著話,一面喝著酒,其實她們兩人都不是多話之人,不過許是因為性子相投的緣故,就算這般乾坐著倒也不覺得無聊。
…
元月的天總是黑得要比往常快些。
這才剛過了申時,那原先還有些餘光的天驟然便黑了下來,屋中早已點起了燭火,這會水碧便領著小丫頭點著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沒一會功夫,這院子外頭也都亮起了燭火,隔著那覆著鮫綃紗的軒窗往外看去,隱隱還能瞧見那院子外頭的樹木正被風吹得輕輕晃打著。
先前沈唯去了廚房,霍飛光便獨自坐在屋子裡。
她的手裡握著一盞梅子酒,目光卻是把屋中的裝飾打量了一番。
這屋中的裝飾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色,可但凡是懂行的便能知曉這裡頭的一樁一件都是極為金貴的,其實她的心中是有幾分疑慮的,且不說這屋中的裝飾,就說這宅子,外頭瞧著普通,可裡頭卻好似有乾坤一般。
再說——
無論是先前領她進來的管家也好,還是這院子裡的婆子、丫鬟,瞧著都好似有武功一樣。倘若是隻會些拳腳功夫倒是不足稀奇,但凡大門大戶的,出行總歸是想身邊有些可用之人,可問題是,這些人的武功看起來都不簡單。
霍飛光想到這便又輕輕皺了一雙眉尖,雖然她從來不曾過問過沈唯的事,可能把這麼一群人集合在一道可不是簡單的事…難不成她的身後還有什麼人不成?她這心中的思緒還沒轉個明白,外頭便有人輕聲說道:“您回來了。”
“嗯。”
這道聲音雖然極輕,可還是能聽出是個男聲。
霍飛光握著酒盞的手收緊,而原先緊皺的眉卻是又跟著收攏了幾分。
她耳聽著外頭候著的水碧繼續恭聲說道:“今兒個昌平郡主來府裡了,正在裡頭坐著…夫人這會還在廚房。”許是因為這句話的緣故,原先一直未曾停下的腳步聲這會卻停了下來。
只是也未過多久,那腳步聲便又重新響了起來。
而後那暗紅色的錦緞布簾被人掀起,霍飛光透過屋中的燭火往那處看去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外頭款步進來…男人身長八尺,穿著一身緋紅色的官袍,頭戴烏紗,神色淡漠,眼看著她看去,臉上神色未改,就連那雙眼睛也沒什麼情緒。
陸起淮?
他怎麼會在這?
霍飛光想著先前外頭水碧的那種熟稔而又恭敬的語氣,可見陸起淮並不是頭一次來這,只是如今沈唯早已脫離了榮國公府,這位陸大公子如今在此又是什麼意思?她想到這便又細細打量了一回陸起淮。
這不是她頭一回見到陸起淮,只是記憶中的陸起淮一直都是溫和有禮的。
可如今眼前的這個男人,淡漠而又冷靜,就這般站在那處都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強烈的氣勢,哪裡還有以往的那副模樣?霍飛光也不知怎得,心下竟生出一個想法,難不成沈唯身後的那個人竟是陸起淮不成?
這個想法實在有些詭異。
可也不知怎得,霍飛光竟覺得頗為合理。
關於這個陸起淮,她雖然交涉不多,可心中總覺得他有些不簡單。
屋中無人說話,霍飛光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