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碧等人皆是一怔…趙睢往前邁出去的步子一頓,就連身形也是一僵,他擰著僵硬的脖子朝身後看去,臉上也不知是震驚還是不敢置信,卻是過了好一會才喃喃說道:“沈唯,你…說什麼?”
他只當自己是聽錯了。
沈唯看著他這幅神色,心下卻是又嘆了口氣,她什麼也不曾說,只是起身朝人走去,待握住了趙睢的手便又重複道:“我說,今晚,你留下。”
她這話剛剛說完便被人緊緊攬進了懷中。
水碧等人看著這幅情景也從起初的怔忡化作笑意,只不過她們也不敢說道什麼,待收拾完桌上的東西便忙外頭退去,卻是把這一室留給了兩人說話。
等到殿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趙睢也未曾鬆開攬著她的手,他只是緊緊抱著她,卻是過了許久才啞聲說道:“你,不生我的氣了?”
沈唯耳聽著這話卻也未曾說話,她只是合了一雙眼,任由趙睢抱著她。
這也是這麼久以來,他們兩人頭一次如此親近,離得近了,聞著趙睢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味道…沈唯才發現,她也是想他的,想著日後或許再也不能見了,她卻是忍不住朝人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肢。
趙睢察覺到腰上的手,身子卻又是一僵。
他垂了眼朝人看去,只是沈唯埋在他的懷中,他也瞧不清她的面容,不過雖然瞧不見也不曾聽她說話,可趙睢的心中卻是開懷的…他一手攬著他的腰肢,一手卻是撐在她的臉上,微微垂下的眉眼帶著近些日子從來不曾有過的溫和模樣。
他就這樣低垂著頭,指腹輕滑過她的面容,帶著十足纏綿和流連,聲音卻有些啞然:“你知不知道,這大半個月來,我每回看到你默不作聲的樣子,心下就難受得不行。以前我們是這樣的親近,可這段日子,我每回瞧見你,明明我們之間只隔著幾步的距離,卻讓我生出好似隔著天涯海角一樣。”
趙睢的聲音很低,他絮絮說著近些日子自己的心緒,等說完,他才雙手捧著沈唯的臉,啞聲說道:“沈唯,答應我,以後不要再說離開我的話了,好不好?”
沈唯半仰著頭看著趙睢,看著他眉眼之間的期盼和臉上的希冀,卻是過了許久才啞聲說道:“好…”
她說完這話,眼看著他臉上綻放出的笑意,心下卻是難受得厲害,她不會再與他說這樣的話,因為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從此以後,這天大地大,他們或許終將要相忘於江湖。
趙睢卻不知她心中所想,耳聽著她應聲,臉上的笑意更是遮掩不住。
這一夜…
兩人說了許多話,到後頭還是趙睢撐不住疲倦先睡了過去。
這大半個月,他每日醉心於政務,可每至夜裡卻依舊是孤枕難眠,他想過不顧一切得來到她的身邊,又恐她生氣…而今,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就在他的懷中,他的身邊,而他也終於可以安然睡去。
直到趙睢睡下後,原先合起了雙眼的沈唯卻重新睜開了眼。
她聽著趙睢綿長而又平穩的呼吸,指尖卻是從被子裡頭抽出在半空依著外頭招進來的月色描繪著他的眉眼,好似這樣就能把這一份面容從此刻進自己的心中。
“趙睢…”
沈唯無聲得喊著眼前人,看著他眉眼之間還殘留著的笑意,就連往日涼薄的唇也微微揚著,倒像是在做什麼美夢似得。而她收回了眼,重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耳聽著那處沉重有力的心跳聲,她卻是過了許久才喃喃道:“對不起。”
…
翌日午後。
明日便是大婚的日子了,這六宮上下皆在為馬上而到來的大婚而忙碌著,其實該做的早已經做了,如今也不過是看看哪兒還有什麼不全的地方。
而建章宮中——
水碧和秋歡笑著替沈唯穿著婚服,其實婚服做好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只是這卻是沈唯頭一次肯試,宮中繡娘巧奪天工,更何況這還是慶雲國母的婚服,自然得更加精細得準備。這一身婚服便是用了三十多位繡娘又耗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做出來的,上頭的一針一線皆是用盡了心思的。
等穿完婚服,縱然是看慣了沈唯美貌的兩個丫頭也忍不住顯露出幾分怔忡,更遑論是其餘宮人了。
沈唯習慣了素面素服,平日也都是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樣,可今日只單單穿著婚服便已是一副豔若桃花的模樣,倘若再繪上妝容、挽個髮髻,卻不知是如何的美豔了?
秋歡看著沈唯忍不住喃喃說道:“夫人真好看,等明日,陛下肯定得看花眼了…”
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