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確未曾想到陸起淮會過來。
陸起淮耳聽著沈唯話中的啞澀,又看著她那衣領上的鮮血,更是深深得皺起了眉…他沉著一雙眼眸看著沈唯,而後才沉聲開了口:“水碧來找我,說你出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其實有些不好,就連神色也沉得厲害。
他只要想起先前沈西風那把劍在沈唯脖子上劃出血痕的時候,心中的暴戾卻是掩也掩不住。
沈唯眼看著陸起淮這幅模樣自是知曉他在想什麼,她伸手輕輕按了按陸起淮的手背,而後是在他的注視下說道:“你別擔心,我沒事…”她這話說完是又跟著一句:“不要怪沈西風,他沒做錯。”
不管究竟是何原因,她的確是佔了原身的身子。
憑藉沈西風的性子,縱然今日一劍殺了她,她都不會覺得奇怪…這一道血痕,還是他手下留情了。
何況先前那副模樣,他也的確不是故意的。
陸起淮聽她這般說道卻是又皺了眉,他有心想再說些什麼便察覺到身後的布簾被人掀起,卻是水碧和明路走了進來。
水碧在看到沈唯脖子上的傷痕時自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她忙快步朝沈唯走來,口中是未掩擔憂的一句:“夫人,您,您沒事?”
沈唯耳聽著這話卻是笑了笑,她握著水碧的手背輕輕拍了一拍,口中是溫聲說道:“我沒事,今日多謝你了。”
若不是水碧及時去找陸起淮,她也不知道今日會生出什麼事。
沈唯這話說完便又拍了拍陸起淮的手,示意他先鬆開,陸起淮見此倒是也未曾說道什麼,他只是鬆開了扶著沈唯腰身的手,而後是替人戴起了兜帽掩住了她脖子上的傷痕,等著一應做全,他才開口與水碧說道:“照顧好夫人。”
等這話說完——
陸起淮便率先邁步往前走去,只是在路過明路的時候卻是停了步子,他的目光落在明路略微有些失神的臉上,口中是淡淡說道一句:“還不去準備馬車?”他的聲音很是平淡,可明路卻聽出了裡頭的不高興的。
明路耳聽著這道聲音忙垂下了雙眼,低低應了一聲“是”,而後他也未再說道別的,只是邁步往外走去。
外頭的寒風打在他的身上,很是醒神,可他心中的疑慮卻沒有半分減少,他想起先前進去的時候主子和國公夫人的那副模樣,還有主子望著國公夫人時臉上的神情…雖然他心中知曉主子身上有不少秘密,也知曉他待國公夫人一直很好。
可今日他才發現那種好,並不是母子間的情誼。
明路想到這,渾身卻是又打了個冷顫,他心中閃過幾個念頭,只是想起先前主子望過來的那一眼便又斂下了心中的思緒,疾步往外走去。
等到明路走後——
水碧便扶著沈唯跟著陸起淮的步子往外走去。
此時外間已無多少人了,唯有沈西風和沈林仍舊在外頭,沈林在瞧見頭戴兜帽,步伐趔趄的沈唯卻是一怔,他有心想迎上前問一句,可看著陸起淮臉上陰沉的神色卻也不敢過去,只能立在原地怔怔說了一句:“小姐,您怎麼了?”
沈唯耳聽著這道聲音,步子便是一頓。
她半抬了眼朝沈林看去,眼瞧著月色之下他不掩擔憂的神色,而後是朝仍舊立在廊下的沈西風看去…廊下大紅燈籠隨風颳著,而沈西風仍舊握著手中的劍立在那處,神色淡漠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臨了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她只好看著沈林溫聲說道:“我沒事。”等這話說完,沈唯便又拍了拍水碧的手背,而後是由人扶著往外頭走去。
沈林眼看著人離去,卻是跟著追了幾步,口中也是迭聲喊著人:“小姐,小姐…”
可不管他怎麼喊,沈唯都未曾回頭。
沈林見她這般也只好止了步子,他只能眼睜睜得看著沈唯離去,而後是皺著一雙眉朝沈西風走去,等走到沈西風跟前的時候,他才躊躇著開了口:“侯爺,您和小姐到底是怎麼了?”往日無話不說的兄妹兩,今日竟然連一句話都不曾說。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沈西風耳聽著這一句也未曾說話,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沈唯離去的身影,眼瞧著那道月白色的身影越走越遠,他握著劍柄的手卻是又多用了幾分力道…他眼中神色複雜,什麼情緒都有,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垂眼看著沈林淡淡說道:“今日家中發生的事讓底下人守口如瓶。”
等這話說完——
他也不再理會沈林,只是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