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薄弱了許多。
趙盱的確有些不解柳夢閒的意思。
明明先前母后還讓他重用玄越,怎得這一轉眼的功夫便成了這幅模樣?
他想到這便把手中的茶盞置於一側的案上,而後是看著柳夢閒繼續溫聲說道:“玄越雖然年幼卻是個有本事的,何況往日母后不是也很喜歡玄越?”
往日是往日,可如今卻不一樣——
倘若陸起淮沒有那張臉,那她自然高興能有這樣一個人幫襯著她的盱兒,可那個人頂著那樣一張臉,縱然與那個賤人沒有什麼關係, 可她卻如何能夠放心?她只要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人和那個賤人長得如此相像, 就恨不得直接遣人殺了他。
可陸起淮不是無名小卒,榮國公府也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地方。
只是雖然無法要他的命, 她卻能夠阻止自己的兒子再和這樣的人來往…盱兒素來聽她的話,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應允。柳夢閒想到這,面上的沉鬱之色卻也好了許多,她眼看著趙盱面上的溫和, 稍稍放緩了語氣同人說道:“盱兒,榮國公府往日素來只聽任你父皇行事,可如今你父皇一面讓陸起淮聽命於你,一面又不阻止那陸家二子跟隨晉王,你可知道他是何意?”
趙盱耳聽著這話也未曾開口,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柳夢閒。
柳夢閒見他這般也不介意,只是繼續同人說道:“你父皇素來多疑,只怕如今也是在窺探你們兩兄弟是否對榮國公府有意,榮國公府的背後可是邊陲的十萬將領,但凡你露出半點跡象,只怕都會惹你父皇不喜…既如此,你倒不如就此摒棄陸起淮,由你那好二弟去爭去搶。”
“你是我們慶雲的太子,只要你不行差踏錯,那個位置總歸是你的。”
她是趙準的髮妻自然知曉他的疑心之重,以往她是被浮華和歲月遮蔽了眼,可自從經沈唯的提醒之後,她自然也就清楚了…以趙準的性子,只要盱兒不爭不搶,他就絕對不可能放任晉王壯大。
自然她今日說這樣的話,還是希望盱兒能棄用陸起淮,她絕對不能允許自己的盱兒身邊有這樣一個人…
那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
柳夢閒只要想起那日陸起淮在琉璃燈盞下緩緩抬起的雙眼,撐在扶手上的手便不自覺得收緊,連帶著面上的神色也跟著沉了幾分。
趙盱一直不曾說話似是安靜得傾聽著,可越往下聽,他心下對母后的失望便越發多了幾分。他雖然性子溫和卻不是沒有主張之人,之前的婚事也就罷了,可這政務上的事,他卻由不得母后插手。
他眼看著柳夢閒面上的神色,那樣的陰鬱是他往日從未見到過的。
他知曉這並不是母后的心中話,起碼她還有所隱瞞…可他卻不想知道,他只是看著柳夢閒溫聲說道:“這樣的話,母后日後還是不要再提起了…”趙盱這話說完眼看著柳夢閒怔怔朝他看來便又跟著一句:“您也知道父皇的性子,若是今日的話讓父皇知道,母后必定是逃不過一罰的。”
“您是六宮之主,內宮事務繁忙已讓您勞累不已。”
“外頭的事,日後母后還是少操心些吧。”
趙盱說這些話的時候,面上的神情仍舊是溫和的,可話語之間卻強硬得不容人置喙…他是孝順,卻不是愚孝,該做什麼,該說什麼,有些事他可以縱容母后,可有些事他卻不能讓母后摘指。
後宮不得干政,這是祖宗規矩。
柳夢閒耳聽著趙盱這一字一句,似是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她的記憶中,自己這個兒子一直很是孝順,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應允,就連當初和霍飛光的婚事,縱然他不喜歡卻也從未乾涉過他。
可今次他卻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還拿祖宗規矩來壓他。她心下有氣,可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柳夢閒也只好緩和了這口氣同人說道:“盱兒,難不成母后還會害你不成?那個陸起淮給我的感覺並不舒服,我是怕他日後會害了你。”
趙盱聞言,面上的溫和也薄弱了幾分,看來他往日實在是太縱容母后了。
他不說話沉默著的時候,模樣很似趙準…柳夢閒看著他這幅模樣也有些微怔,還不等她說話便聽得趙盱已開了口:“玄越很好,兒子也很信任於他,至於朝堂的事自有父皇看點著,以後這種話,母后還是別提了。”
“今日兒子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他這話說完便起身朝人拱手一禮,而後是一言不發地往外退去。
柳夢閒眼看著趙盱離去的身影,連著喊了他好幾聲也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