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眼看著這個容貌像極了她的年輕男人卻是不自覺得擰起了眉。
她想起先前男人所說的那番話; 終歸還是開了口:“睜兒,你不是說此事萬無一失; 為什麼他們還會活著?”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其實並不算好。
應該說自從趙睜帶來這個訊息後; 她的容色就未曾好過…前幾日睜兒還信誓旦旦與她說必定會讓趙盱和陸起淮有去無回; 哪裡想到這才幾日的功夫竟又傳來這樣一個訊息?趙盱和陸起淮沒死; 那麼他們所做得這些努力不是都白費了?
她想到這,神色越漸沉了幾分,連帶著聲調也有些微低:“你現在能不能找到他們在什麼地方?”
趙睜的面色較起莊尺素其實也沒好多少; 他緊緊握著手中的茶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 手上的青筋都有些顯露了出來…他微垂著眼,看著盞中沉浮的茶水,一雙劍眉也攏得厲害。
他沒想到趙盱竟然會躲過這一劫。
憑藉趙盱和陸起淮帶去的那些人,若要讓他們去對抗那些黑衣人,無論怎麼看都是他的勝算更大。
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 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趙睜想不通,他只知道他辛辛苦苦籌劃的一切如今都打了水漂,趙盱沒死,而那個位置也仍舊不屬於他…他只要想到這,臉上的陰鬱便再也遮掩不住。
這些日子——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怎麼祭奠趙盱的離世,想好怎麼迎接屬於自己的一切,可如今這樣的結果就如當頭一棒打在他的頭上讓他不得不醒來。
趙睜的心下恍如存著滔天怒火一般,就連那雙微垂的眼中也帶著掩不住的怒火,可他到底還記著現下是在什麼地方。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平復了心中的情緒才抬頭與人說道:“來傳話的是趙盱身邊的近侍,父皇單獨接見得他。”
“我只知道趙盱沒死,至於別的…”他說到這的時候,神色越沉,就連聲線也有些泛冷:“兒子也不知道。”
倘若不是他以前就在父皇面前安插了內侍,只怕就連趙盱如今還活著的訊息也不知道。
今次他原本是如常去給父皇請安,哪裡想到內侍竟然會傳來這樣一個訊息,而後他在面見父皇的時候也未曾見他有什麼表態,可見父皇是打算秘密把人接回來。有了父皇的插手,他哪裡還有什麼機會?
莊尺素看著趙睜這幅面容,心下一沉,臉色也變得慘白了幾分。
這麼說,是沒有辦法了。
她的紅唇一張一合似是想說些什麼,可臨來卻是什麼也吐不出,到後頭還是趙睜擱下了手中的茶盞勸慰起人:“母妃不必擔心,雖然不知道現下是什麼狀況,不過此事兒子遣人做得很乾淨,沒有人會查到兒子的頭上,您就放心。”
莊尺素見他這話說得信誓旦旦,先前擰著的心總算是鬆了幾分。
雖然趙盱和陸起淮沒死讓她很不高興,可只要睜兒沒事,那麼他們就還有機會…她想到這便也擱落了手中的茶盞,而後是同人說道:“既如此,此事你就不必再理會了,也不要讓你父皇知曉你已經知道了此事。”
她說到這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了回眉,口中也是沉聲一句:“你父皇素來多疑,絕對不能讓他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趙睜耳聽著這話自是應了一聲。
餘後他也未再多言,只是與人拱手一禮後便往外退去。
…
趙睜回到王府的時候,天上那抹落日已被黑暗所吞噬。他剛剛翻身下馬,門前原先候著的小廝便過來牽了馬匹,待朝趙睜恭恭敬敬問過禮便又跟著一句:“王爺,陸家那位二公子來了,這會正在書房候著您。”
因著陸起宣時常來王府的緣故,王府中人對他自然也不陌生,尤其是近些日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能瞧出那位陸二公子很得王爺的心意,甚至還有取代王爺那幾位謀士位置的可能,因此他們伺候起來自是也多用了幾分心力。
誰知小廝這話一落,趙睜原本尚還算平靜的面容卻黑沉得厲害。
外間的大紅燈籠早已點起,此時在那搖曳的燈火之下,趙睜一言不發地闊步往裡頭走去,他走得很快,身上披著的墨色披風被風拍打得在這夜裡發出不小的聲響。
趙睜這一路走去自然遇見了不少丫鬟、小廝,只是還不等他們請安便見他黑沉著臉往裡走著,雖然趙睜的性子一直都算不得好,可他們這些人還從未見過他有這樣的時候,因此一時之間皆是兩兩對望,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竟會惹得王爺生如此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