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態穿扮…後來她終於如願被趙準看上,也終於成了他最寵愛的女人。
可只有她知道——
在那日日夜夜被趙準壓在身下的時候,她的心中是怎樣的屈辱。她喜歡這個男人,卻只能學盡別人的模樣來討得他的寵愛。
莊尺素以為這樣屈辱的日子早已隨著那縷亡魂消失不見,沒想到如今又出現了這樣一個人,偏偏還日日轉悠在趙準的面前…倘若不知道也就罷了,可如今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就好似隨時隨刻在提醒著她那段屈辱的歲月。
她想到這再也抑制不住把手中的茶盞狠狠砸在了地上。
茶盞應聲而碎,而裡頭的茶水也四濺開來,留仙被她這幅模樣嚇得一跳,還不等她說話便聽得外頭傳來一聲:“母妃怎麼了?”
卻是晉王趙睜。
莊尺素也未曾想到趙睜這個時候會過來,她稍稍收斂了面上的神色,而後是看著人溫聲說道:“你怎麼來了?”
趙睜聞言也未曾說話,他只是打發了宮人出去,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而後他是皺著眉看著人說道:“可是未央宮那個女人又惹您不高興了?”
這宮裡,除了那個女人,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惹母妃如此生氣。
莊尺素其實並不願這些事去煩擾自己的兒子,她的兒子是要做大事的,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只是想著先前柳夢閒說的話,她面上的神色微頓,而後是與人說了一句:“你隨我進來…”
等這話說完,她便率先往裡頭走去。
趙睜不知她要做什麼,不過還是順著人的步子往裡頭走去。
等走到裡間,莊尺素是從一隻舊木箱子裡取出一幅畫,那畫卷看起來已經有些年歲了,上頭的人也有些殘破不堪,可隱約還是能辨出幾分容貌…她眼看著上頭那個女人的容貌,眼中的神色越沉。
趙睜眼看著人取出一幅畫,他原是想問些什麼,可看著畫卷上頭那個女人的容貌卻是一怔,待又過了一會功夫,他才皺眉開了口:“這個女人怎麼長得和陸起淮有幾分相似,她是誰?”
莊尺素耳聽著這話,握著畫卷的手卻是又用了幾分力,看來柳夢閒說得沒錯,果真如此…她合了閤眼,等到心下的思緒稍稍平了幾分才同人說道:“這是廢太子妃。”
廢太子妃?
趙睜聽著這個名字卻是幾不可聞得皺了回眉,他對這位廢太子妃的印象並不深,只記得是個溫柔可親的女子,不過她的身體不好一直拘於東宮鮮少出來,他們這些晚輩也很少能見到她。
母妃怎麼會存著她的畫?他想到這是朝人看去一眼,待瞧清她的面貌便開口問道:“母妃不喜歡她?”
“是——”
莊尺素未再遮掩,她一錯不錯地看著畫卷上的人,鋒利的指甲一寸寸劃過那畫上人的臉,口中是一字一句冷聲說道:“我討厭這張臉。”
她討厭這張臉,討厭所有和這張臉相像的人!
趙睜見她這般便又朝畫上的女子看去一眼,此時那畫上女子的臉已被指甲磨得有些模糊不清,可他的面上卻沒有什麼多餘的神色,眼瞧著那張越發頹敗的畫卷,他也只是淡淡說道:“既然母妃不喜歡,那麼兒子就一道解決他吧。”
正好他也不喜歡陸起淮。
莊尺素聞言卻是一怔,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擰頭朝趙睜看去,還不等她說話便聽得人繼續說道:“今日兒子來此就是想與母妃說一聲,兒子已決定對趙盱下手了…”
趙睜說這話的時候,容色冷漠,等前話一落是又跟著一句:“趙盱要清政,要公廉,上回他去淮安查辦了幾個官員已經犯了眾怒。此次他和陸起淮又奉父皇的命令去淮安繼續整頓,正是兒子下手的好機會。”
他一面說著話,一面是朝外頭的天色看去,眼瞧著外間的陰沉天氣,他是過了一會才繼續說道:“那些人已是必死之身不會在意生死之事,兒子便索性助他們一把。”
…
三日後的一個清晨。
沈唯睡得早,起得也早,今日她剛剛起來便聽到外頭有人過來傳話,道是:“大公子來給您請安了。”
她耳聽著這話,手上的動作便是一頓…屋中幾個丫鬟皆低著頭,秋歡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人看去一眼,近些日子也不知夫人是怎麼了,不僅未再召水碧回來,就連大公子的面也未再見過。
每回大公子過來請安,夫人都是尋了由頭打發了人回去。
可往日也就罷了——
今日卻是大公子要出門公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