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說,只是伸手替人重新拂開了她額前的發,等到那副清平面容重新顯現在他的眼前,陸起淮才開了口:“你到底是什麼人呢?”他的聲音很輕,尤其是在外頭晚風的映襯下越發顯得輕不可聞。
此時早已熟睡的沈唯自然回答不了他,而陸起淮也沒有想過她會回答他。
他只是這樣看著她,看著燭火和月色照映下沈唯的臉,陸起淮的心下也不知是個什麼情緒,他不知道今夜為何會過來,甚至也不知道先前那一番舉動究竟是何緣故?他自幼失怙,心性非一般人能比。
可就在今日,在聽到水碧說著故人和不同尋常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心中有些難以抑制的陰沉。
尤其是在見到她醉了的模樣。
在今日之前,他從未在這張臉上看見過其他的神情,可如今她卻因為別的男人醉酒?難道她不擔心別人會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還是說…為了那個所謂的故人,她早已顧不得什麼了?
陸起淮想到這,眼中的神色便又暗沉了許多,就連握著她手腕的手也多用了幾分力道。
縱然沈唯此時已經昏睡過去,還是疼得擰了眉,陸起淮一直注視著她自是察覺到了,他鬆開了緊箍著人的手腕,待又合了一會眼把眼中的那抹幽深消散開來,他才把人橫抱起身朝拔步床走去。
等到把沈唯安置在床上,他是在床前又待了許久才轉身往外走去。
此時夜色早已深了——
水碧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只是耳聽著裡頭傳來的腳步聲她忙抬了臉朝人看去,眼看著陸起淮打簾出來,她便壓低了聲音輕輕喊了人一聲:“主子。”
陸起淮耳聽著這道聲音倒是垂了眼簾朝人看去一眼,眼瞧著水碧因為跪得太久而顯得有些蒼白的面容,他臉上的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他只是居高臨下得俯視著她,聲音淡漠:“若是再有下次,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水碧自然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先前主子的所為,倘若被別人知曉還不知會掀起什麼樣的風波。
只是想到主子先前的所作所為還有面對那個女人時的溫柔,難道主子他?她跟著主子這麼多年還從未見他有過這樣柔和的神情,何況還是面對一個女人,她思及此就像是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般。
她甚至不敢往下深思,只能屏住了呼吸。
陸起淮看著她這幅模樣也未曾開口,他知道水碧心中在想什麼也知道她的驚愕,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自己先前的所為,更何況是旁人?他想到這又朝身後看去,手中的布簾尚未落下,那燭火照映下青色帷帳裡頭的女人應該睡得很安穩。
他就這樣看了一會,而後才把手中的布簾落下,等隔絕了裡頭的一切,他才淡淡說道:“進去伺候。”
等這話一落,他便未再停留往外走去,而水碧卻是等到陸起淮走後才扶著一側的柱子站起了身。她眼看著那個玄衣男人的身影,而後是打了簾子往裡頭看去,屋中燭火昏沉,而拔步床上的女人沒有絲毫動靜…她不自覺得咬了咬唇,素來沉穩的心神此時也有些顯得茫亂不堪。
…
等到第二日沈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時分了。
大抵是昨兒夜裡用了酒的緣故,沈唯剛剛醒來還是覺得有些頭疼不已,就連喉間也乾澀得厲害…她心中也有些責怪起昨兒夜裡的失態,好在無人瞧見,若是真落到了旁人的耳中、眼中還不知道生出什麼事來。
她想到這便覺得頭越發疼了幾分。
沈唯索性也不再多想,只是指腹撐在太陽穴上輕輕按壓著,等到那股子難受稍稍退了些許,她才啞了聲音朝外頭喊了一聲:“來人。”
她這話一落便有人打了簾子走了進來。
沈唯耳聽著腳步聲索性便半坐起身,等到床前的青色帷帳被人掀開,她掀了眼簾朝人看去卻是墨棋。
墨棋看著沈唯雖然眼下有些烏青,可狀態比起昨天卻好了許多,臉上的擔憂總歸是稍稍斂去了幾分。這會她一面是把床帳繞到了那金鉤子上,一面是拿了件外衫給人披上,口中卻還是不掩擔憂得說道:“夫人,您昨兒夜裡當真是嚇到奴了…”她這話說完是又給人倒了一盞溫水,跟著是又一句:“您現下可覺得好了?頭還疼嗎,要不要奴遣大夫給您過來看看?”
沈唯聽著她這一字一句剛想說話,只是察覺到喉間的乾澀便接過茶盞先用了一盞溫水,待喉間潤了,她才與人溫聲說道:“好了,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等這話一落——
她是又看了一眼外頭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