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物,這樣的荷包還是她頭一次送; 何況雲錦圖案複雜; 雖然楊姐姐說已經很好了; 可她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擔心,唯恐人不喜歡。
沈唯接過陸覓知遞來的荷包; 早些時候陸覓知便說要送她一個荷包; 倒是未曾想到今日還真得送來了。
不過眼瞧著手中這個荷包; 沈唯卻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只是餘光瞧見陸覓知臉上那幅帶著希冀的神色,她便把另一隻空閒的手撐在陸覓知的頭上,口中是笑著說道:“知兒做的東西,我自是喜歡的…”
她這話說完便見陸覓知的臉上重新蔓開了早先的笑意,就連原先的躊躇也消了個乾淨。沈唯看著陸覓知這幅模樣便把手上的荷包放在一側; 而後是握過她的手,待瞧見那指腹上頭的幾道傷口,她握著人的手便是一頓。
陸覓知自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這些日子她生怕母親瞧見自己的傷口平日都很少與人親近,倒是未曾想到如今卻被人發現了,她抽了抽手也未曾抽回便抬著小臉軟聲喚人:“母親,不疼的。”
沈唯聞言便朝人看去一眼,眼瞧著她面上的神色,心下卻是嘆了口氣。
她讓墨棋去取來珍珠膏,而後是細緻得替人擦拭了一回,跟著才又與人說道:“你如今年歲還小,女紅之物偶爾練練也就罷了,只是若整日把自己拘在這上頭,沒得日後熬壞了眼睛。”
陸覓知雖然年幼卻有顆純善之心,她最好的便是一手女紅,如今做了好東西自然想同人分享。
可這女紅之物又豈是如此容易的?就說她如今送得這隻荷包,雲錦的用料和圖案需得極其考究,這樣才能保證所繡的物件精美和細緻,便是尋常的繡娘都得費上不少功夫,更何況是陸覓知這樣的小姑娘了。
她可不想讓陸覓知小小年紀便拘在這麼一個物件上頭,失了平日的鮮活氣。
陸覓知耳聽著這話便紅了小臉,她任由沈唯握著她的手,卻是等人說完後才紅著小臉輕聲說道:“母親別擔心,我也沒有花多少時間,而且先生教得功課,我也有認真學得…您別生氣。”
沈唯聞言便抬了眼朝人看去,眼看著陸覓知面上的神色,她是把手上的珍珠膏置於一側。等讓墨棋幾人都退了出去,她才握著陸覓知的手與人柔聲說道:“我並非生你的氣,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開心,只是如今於你而言,這些東西實在太過費眼了些。”
“可是——”
陸覓知看著沈唯面上的神色,卻是猶豫了一會才輕聲說道:“楊姐姐說我這樣做的話會讓母親和哥哥開心的…”她這話一落便又跟著一句:“母親不知道,楊姐姐會的東西有很多,她還說日後我若想學其他的,她都能教我。”
“母親…”
陸覓知握著沈唯的袖子輕聲喚著人,臉上的神色帶著欽羨和希冀:“是不是有一日我變得和楊姐姐這樣厲害,其他人也會像喜歡楊姐姐這樣喜歡我?”
沈唯耳聽著這話卻忍不住皺了皺眉,或許楊雙燕說道這些並沒有惡意,只是實在太過急迫了些。她教授陸覓知做女紅的事家中人都知曉,如今覓知女紅有所成就,旁人說道起來自是會誇讚她…
看來這位楊小姐真得不如表面所呈現的那般與世無爭。
倘若她真得與世無爭、淡泊自如,又豈會急著透過這些來表現自己以此來獲得別人的認可?這位楊小姐啊,實在太過急於求成了些。
陸覓知未曾聽她說話,神色也開始變得躊躇起來,連帶著聲音也輕了許多:“母親,怎麼了?可是知兒哪裡說得不對?”
沈唯耳聽著這話便收斂了心中的思緒。
她重新把目光放在陸覓知的身上,口中是柔聲問道一句:“知兒為何想要別人喜歡你?”
為何?
陸覓知聞言卻是一怔,她為何想要別人喜歡自己?這是她長這麼大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問題。
難道其他人不是這樣的想法嗎?若是能像楊姐姐這樣誰都喜歡她,那不是很好嗎?就連素來難說話的二嬸都這樣喜歡楊姐姐,就連四姐姐知曉她和楊姐姐學女紅後也時常拿著東西來討好她。
若是有一日她也能變成楊姐姐這樣,那不是很好嗎?這是近日來一直存於她心間的想法,可此時聽得母親這個問題卻把她問住了,她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現竟然半句話也說不出。她只好仰著頭看著沈唯,嬌俏的小臉上帶著疑惑和不解。
沈唯看著陸覓知這幅模樣便把手撐在她的頭頂輕柔得撫著,她的聲音溫柔,眉眼也很是溫和:“覓知,你要明白,在這世上不可能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