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冊子,又讓人在上頭繪了店裡的東西還有說明…這樣對於那些不願出門的貴人,只需在家中翻看冊子便能挑選了。
倚琴聽她發了話自是忙應了。
陸覓知倒是也知曉奇寶齋,早些她的生辰禮物便是在那兒挑的,因此等到倚琴退下,她便開口問道:“母親,可是有人生辰?”
沈唯耳聽著這話便把手上的摺子置於一側的桌案上,而後是與人點了點頭,口中是笑道:“這個月二十五是你春庭哥哥的生辰,你可要同我一道去?”這些日子,陸覓知每日待在府裡由先生教習琴棋書畫也怪是煩悶的,正好她和沈春庭的年歲也差不多倒是可以一道玩鬧。
陸覓知聽她這般說道,眼中便又放了些光彩,只是聲音卻還是有些躊躇:“可以嗎?”以前母親從來不帶她回沈家,她也只是在家中瞧見過沈家舅舅、舅母還有春庭哥哥。
春庭哥哥和舅母對她很是和藹,每回來還會給她帶不少東西。
可是沈家舅舅…
她每每瞧見他,心中總有些發憷。
陸覓知雖然小可她性子早熟,倒是也知道沈家舅舅為何不喜歡她,說到底她終歸不是母親的親生孩子,倘若不是因為母親生不出孩子,她和姨娘本就不該存在。
她想到這,原先眼中的光彩也消散了幾分,就連臉上的神色也頹廢了許多。
沈唯心細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她讓墨棋等人先行退下,而後是握著陸覓知的手柔聲說道:“覓知還記得當日我與你說過的話嗎?我們沒有能力讓所有人都喜歡我們,可是隻要我們喜歡的那些人恰好也喜歡我們的就好了…上回我去的時候,你春庭哥哥還與我提起你了,還問我為什麼不帶你去。”
“若是這回他生辰,你也在,想必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陸覓知耳聽著這一字一句,眼中的神采倒是又恢復了些,她重新仰頭朝沈唯看去,眼瞧著她臉上的笑意,先前的猶豫和躊躇便也消散了幾分。她任由沈唯握著她的手,而後就在她溫柔而專注的注視下恢復了先前的面貌,她的眉眼重新彎起,就連臉上的那兩個小酒窩也露了出來:“我和母親一道去。”
沈唯見她這般,臉上的笑意自是又深了幾分。
陸覓知嬌俏的小臉上也掛著笑,只是在想到什麼的時候,她卻是又問了一句:“母親,那日哥哥也會去嗎?”
沈唯耳聽著這一句卻是一怔,不過也只是這一會功夫,她便笑著開了口:“你哥哥——”只是她這話還未曾說全便已有人打了簾子走了進來,來人身穿緋色官袍頭戴烏紗帽,伴隨著他這一道身影還有一句溫潤清雋的話語,“我怎麼了?”
沈唯聽著這道聲音,一時也有些未能反應過來,她掀了眼簾朝那處看去便瞧見陸起淮穿著一身緋色官袍。
這是她頭一回瞧見陸起淮穿官袍也是頭一回見他穿緋色的衣裳,屋中燭火早在先前墨棋幾人退下的時候便已點了起來,如今陸起淮眉目含笑往外頭闊步進來,在這搖曳燭火的映襯下越發顯得他眉眼如畫、風姿卓越,即便是素來見慣了美人的沈唯在瞧見陸起淮這幅模樣的時候不免也有些失神。
只是眼瞧著人越走越近,沈唯倒是也回過了神,等回過神後,她卻是又不自覺得皺了一回眉…
陸覓知看著她這幅模樣自是知曉她在想什麼,尚還不等她開口便先說了話:“先前兒子進來的時候瞧見外頭無人,這才未能及時通稟,母親勿怪。”等這話一落,他是又朝人恭恭敬敬打了一禮。
沈唯聽他這般說道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如今這個時辰,或許墨棋領著她們去準備膳食了也不一定,她思及此便也斂了心思,眼瞧著人請安也只是淡淡說道:“起來。”
陸起淮便又謝了人一聲才起來,等坐在了位置上,他把頭頂的烏紗置於一側的案几上,而後才又看著沈唯笑問道:“先前進來的時候聽見母親和七妹正提起我,可是有什麼事?”
他這話剛落,沈唯還未曾開口,陸覓知倒是笑著接了話:“這個月二十五是春庭哥哥的生日,哥哥要與我們一起去嗎?”
陸起淮耳聽著這一句卻是仍舊朝沈唯看去,聲音溫潤、眉目含笑:“可以嗎?”
沈唯眼瞧著陸起淮這幅模樣,心下卻有說不出的奇異。她也不知怎得,明明陸起淮還是以往的態度,可她總覺得好似有什麼地方變得不一樣了,只是究竟是哪兒不一樣,她卻又說不清楚…她想到這便又不自覺得想起昨夜那個奇怪的夢境,想著他抵在唇邊冰涼的指尖,想著他伏在她的耳邊低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