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長女蕭玉芳低聲勸導妹妹:“玉麗,行了。今日是大兄的好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誰在生事?”蕭玉麗不悅。她和蕭玉芒都到了定親的年紀,剛巧國公府的一位夫人想從定勇侯府的姑娘中挑個媳婦,兩人先是有新仇舊怨,現在又成了競爭關係,關係能好了才有鬼。正是因為如此,蕭玉麗才不滿蕭玉芒動歪心思,蕭玉芒長得好看,屢次想靠好容貌壓過蕭玉麗,蕭玉麗這口氣已經憋了許久。
蕭玉芳隱晦地朝妹妹示意了一眼:“在衣服容貌上動心思只是下乘,只有妾才以色侍人,娶妻從來都講究門當戶對。你與其和她慪氣,不如從其他地方使勁。”
蕭玉麗從姐姐的話中聽出些許門道來:“你是說……”
“大兄新科中舉,真是風光忙碌的時候,這幾天估計宴席不斷。你有這時間,不如多和大兄走走。”
蕭玉麗恍然,對啊,新科進士是何等風光,打馬遊街全城矚目,更有數不清的權貴上趕著邀約。若是蕭景鐸願意帶她參加幾次高門宴席,這可比什麼都強。
蕭玉麗心思活動起來,可是她想到什麼,躊躇了:“阿姐,之前為了避嫌,也是為了不惹侯夫人的黴頭,我們許久都沒和大兄走動。現在突然過去,是不是……”
“你啊,平時算計自己人那麼機靈,現在為什麼成了榆木腦袋?”蕭玉芳恨鐵不成鋼地說,“大兄畢竟是男子,還是我們的長兄,他還能和我們計較這些不成?再說就算他計較又如何,你只要厚著臉皮纏著他,他又不可能對妹妹發火,時間久了,不就成了?喏,那不就是現成的例子?”
蕭玉麗朝蕭玉芳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程慧真正朝她們倆走來。察覺到蕭玉麗的目光,程慧真有些警惕,但還是笑著問道:“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蕭玉麗笑著搖搖頭,語氣中若有所指,“表妹這身衣服極好看,妹妹倒是好眼光。”
可不是好眼光嗎,幾年前就和巴巴地和蕭景鐸套近乎,當時蕭玉麗還暗自嘲笑程慧真豬油蒙了眼,現在看來,被矇住眼的反而是她,愣是錯過了這麼一塊璞玉。
程慧真聽懂了蕭玉麗的話,心裡既不屑她們見風使舵,又對未來有些擔憂。和前世一樣,蕭景鐸又成了第四名,然而區別卻在於這次她早早就和蕭景鐸提出了婚約。不知道這次,老夫人和蕭素能不能順順當當地把她和蕭景鐸的婚事訂下。
想到這裡,程慧真越發忐忑,她總覺得,大表兄對她的態度怪怪的,希望舞弊這件事情趕快過去,千萬不要影響到她的生活。
過了好一會,蕭玉芒才回來了,她從頭到腳都換了身打扮,站在陽光下,可謂光彩照人。蕭玉芳已經定親,對此只是笑笑不語,蕭玉麗不屑地冷哼,而程慧真則想著自己的心事,懶得和蕭玉芒裝樣子。
幾個姑娘站在廊下,雖然臉上都帶著笑意,但心裡卻各有各的打算。等老夫人上香回來之後,這幾人連忙簇擁到祖母身邊,扶著老夫人往外走。
吳君茹帶著兒子和庶女站在馬車前,已等了許久。老夫人等人出現後,吳君茹親手將老夫人扶上馬車,然後就下令出發。
車軲轆吱呀吱呀地轉,吳君茹的嫡女蕭玉雅湊到母親身邊,問:“阿孃,你怎麼了?我們要出府遊玩,可是為什麼你看起來不開心?”
吳君茹僵硬地笑了笑,如果此時是她的親生兒子中進士,她自然樂得恨不能宣告天下,可是這個人偏偏是蕭景鐸。
吳君茹攬住自己唯一的女兒,口中微不可聞地喃喃:“怎麼會是他呢?他怎麼可能一次就考中呢?”
“阿孃,你說什麼?”
“沒什麼,阿孃絕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們倆的幸福。任何人,都不行……”
吳君茹抱著蕭玉雅,眼中迸發出逼人的光芒來。這些年的主婦生活早將她剛穿越時的驕傲和優越消磨的絲毫不剩,她變得平和溫順,宛如一個真正的古代夫人。唯獨這種時候,吳君茹的眼睛中才會流露出和本土閨秀的不同。
她和蕭景鐸早已結下死仇,吳君茹從來不覺得她和蕭景鐸能平安無事的共存。如果這些年她的名聲沒有受損,她一定不會放棄暗害蕭景鐸,同理,如果不是蕭景鐸這幾年還在讀書,沒有足夠的實力和把握,吳君茹相信蕭景鐸也不會放過對付她的機會。
可是現在,這個脆弱的平衡馬上就要打破了。
蕭景鐸高中進士,五月就會授官,到時候,他就再也不是困於後宅無枝可依的原配嫡子,而要成為大宣王朝的朝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