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訊息。
這下大夥心底最後一絲僥倖也被壓滅了,許多人自發地加入官兵的隊伍中,幫著準備石頭滾木,還有人提了自家的桐油出來。
繡坊早就提前散了課,陳詞和秋菊、惜棋三人步履匆匆地往縣衙趕。路過一條長街時,陳詞眼尖地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拋下了秋菊兩人朝這裡跑來。
“蕭明府!”
蕭景鐸回頭,意外地說道:“怎麼是你們?如今街上太亂,我安排人送你們回去。”
“不必,你正是用人的時候,不必浪費人手在我們身上。”陳詞說完,一雙眼睛直直地望向蕭景鐸,語氣中似是有些無助,“蕭明府,這是真的嗎?真的有人要攻打晉江縣?”
蕭景鐸嘆氣:“是真的。是我的錯,年初你的姑母送信回來,我應該立刻送你回長安的,如今一耽擱,反倒是害了你。”
陳詞搖頭:“你這是說哪裡話,我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家國大義還是懂的。再說,能和蕭明府一同死守晉江城,是我之幸。”
兩年前蕭景鐸託朝廷尋找陳詞的族人,找了很久之後,終於打聽到陳詞的一個姑姑外嫁後隨著夫家遷徙,現在已經在長安落腳,若是陳詞扶棺回鄉,就只能去尋她的姑姑了。
蕭景鐸接到陳詞姑姑的訊息後,原本是想立刻送陳詞回去的,奈何繡坊裡一時脫不開身。陳詞還沒把繡坊裡的事打點好,南詔人的軍隊卻先一步到來了。這種情況下,蕭景鐸不可能送陳詞出城,只能讓她留在城內,賭一賭晉江縣的氣運了。
陳詞一個弱女子能說出與城共存亡的話,旁人聽著都感動不已,蕭景鐸看起來卻沒什麼感動之色,只是堅持:“你們幾個女子在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們回去。”
“不必浪費人手了……”陳詞還想再勸,可是蕭景鐸已經轉頭去喚人。陳詞嘆了口氣,既然拗不過蕭景鐸,她便也不再堅持。
兩個衙吏聽了蕭景鐸的吩咐,護送著陳詞和秋菊幾人就往縣衙走。秋菊幾人都有些戀戀不捨,顯然待在蕭景鐸身邊更讓她們有安全感,見此,蕭景鐸只能說:“你們先回去罷,我還要做些安排,一時半會走不開。”
陳詞點點頭,順從地往外走。走了兩步後,她又停下來,回過頭問道:“蕭明府,城外的百姓該怎麼辦呢?繡坊商隊這些,還能保住嗎?”
陳詞等了一會,沒有等到答案,她沉重地嘆了口氣,不再執著於回答。
蕭景鐸沒有說話,目送陳詞和秋菊等人走遠。直到這一行人再也看不見,蕭景鐸還是沒有收回視線。
仔細看,蕭景鐸的視線並沒有焦距。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心裡卻也在想,是啊,並不是所有人都住在城內,晉江縣外還散落著許多村落,這些人按理也是他轄下的百姓,他們要怎麼辦呢?
蕭景鐸仰起頭看著不甚明朗的天空,心裡複雜極了。他也曾是鄉下的普通百姓,八歲那年他親眼見到秦王攻打幽州,他們村便沒有任何人管。蕭景鐸現在還記得祖母和堂妹們抱頭痛哭的惶恐模樣,雖然後來蕭家乃至桐木村都秋毫無損,但那是秦王治軍嚴厲,可是六詔軍隊也會如此嗎?
而且,就算他們僥倖撐到了援軍到來,可是晉江城內的建築卻是保不住的。這是他精心謀劃了三年的基業,他真的甘心看到自己的心血就此毀於一旦嗎?
有人跑過來詢問:“縣令,守城用的石塊桐油都放到庫房了,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你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嗎?”
“啊?”
“你問你,你可熟悉這一帶的地形?”
小衙役滿頭霧水,雖然不明白蕭縣令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小的從小在村裡長大,小時侯淘,沒少往山裡跑。再遠了不敢說,咱們縣城這一帶我還是熟的。”
“那再往遠走,還有誰認識路?”
“這個不好說,我去問問其他獵戶,他們時常在山裡走,應當是認識的。”
“好,你這就去尋對山路熟悉的人,越多越好,找齊後立刻帶他們來尋我。”
說完蕭景鐸就大步往縣衙走,衙役忍不住在後面喚了一聲:“縣令!”
見蕭景鐸停住,衙役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侷促地撓了撓頭,問道:“縣令,你想做什麼?”
“大郎君想做什麼?”秋菊和陳詞、惜棋躲在後院,一邊等蕭景鐸回來,一邊相互握著手壯膽。然而等蕭景鐸回來後,她們卻聽到一個令人肝膽俱裂的訊息。
往常秋菊並不往前院走,這是侯府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