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機在放還珠格格嗎?”羅紅英是個電視迷。
楊鑫說:“沒有。咱們家電視機只有一個頻道,整天播廣告,啥好看的都沒有。”
羅紅英閒聊了半天,最後回屋子睡覺去了。她連坐了三天的火車,因為買不到坐票,只能站著,一路上都沒睡好覺。
有鄰居來串門,跟楊文修聊天,又說起了政策。現在國家在全面推行九年義務教育,小學到初中免交學費,所有的孩子,都必須要接受九年教育。
“那啥意思?明年小孩上學不用交錢了?”
“不曉得。義務教育嘛,就是不交學費了。”
村民們湊在一塊聊:“不交學費好啊。”
“那就不用出去打工了?”
後來又聽某位村民說:“我聽學校老師說,不交學費了,不過書本費,雜費還是要交。以前交三百多,現在交一百多。”
“那還是得交錢。”
楊文修說:“還是得打工啊。就算初中免費,接著還有高中、大學呢,那才是最花錢的。”
村民們紛紛感嘆:“是啊。”
外出務工的人回來,向村裡人講述外面的世界,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這個年過完,村裡又有大批的年輕人決定要走了。十幾歲的,剛剛初中畢業,或者高中沒畢業的男孩女孩,年輕力壯的父母們,紛紛收拾行李,要奔赴遙遠的城市。農村貧窮的看不到一點希望,而城市是生機勃勃的,汽車聲、工廠機器的轟鳴聲、霓虹燈和電流聲,現代文明的一切都聚集在城市,吸引著農村人冒險。
楊鑫整天膽戰心驚,害怕羅紅英聽見春狗的緋聞,又要在家打架。哪知道整個過年,羅紅英的心情都很好。羅紅英的暴脾氣只因沒錢,一有錢,她就笑口常開了。羅紅英聽說了春狗在家鬼混的事,要春狗跟她去北京打工。
“你要是不去,咱倆就離婚。”
羅紅英說:“反正離了你我也餓不死。你自己愛咋混咋混吧。我在北京也管不了你,你正好在家再找個媳婦做窩。”
春狗說:“我也想跟你去,可我要是走了,兩個孩子咋辦呀?孩子沒人帶了。”
羅紅英罵他:“你帶個屁,你啥都不會幹。讓你帶還不如她爺爺帶呢。你看村裡別家都是,兩口子都出去,孩子讓老人家帶。咱們兩個在外面掙錢,一年就有五六千,孩子的學費有著落了。衣服、書本費,都有著落了。你看看現在除了那沒出息的,誰還待在農村。這破房子,兩三畝地,全賣了都賣不到一千塊。反正我過了年初八就走,你愛留下留下。你要是不走,咱們趁早把離婚手續辦了,我以後再不回這個家。”
春狗就是嘆氣:“哎。”
“我這不是怕孩子。兩個女孩,留在家沒人管,萬一受欺負、學壞了。咱們總得有一個人在家照顧她們。”
“你還有臉說。”
“我讓你出去,我在家看孩子,你出去了一年,嫌累,還被人騙去傳銷裡邊。我說我出去,你在家,你就一個人瞎混。我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家嗎?”羅紅英堅決道,“反正你要是不走,咱們倆就離婚算了。”
春狗坐在床上嘆氣。
他們夫妻將這件事情跟楊文修商量。楊文修也嘆氣,說:“去吧,你們要出去打工都去吧,家裡掙不到錢。孩子留在家,我給你們帶,放心吧。”
春狗去跟猴娃家商量,本來是想託付猴娃,不在家時幫忙照顧下孩子。哪知道猴娃夫妻也商量了,決定要一起走。
“我們去北京,你們去哪?”
猴娃說:“我們去蘇州,投奔她嫂子。”
“那孩子呢?”
“也讓她爺爺幫忙帶。”
四個孫女,都交給楊文修一人帶了。
楊文修都答應了,無奈說:“去吧去吧,你們還年輕,都去吧,待在農村沒意思。”
兄弟兩家都要走,便商量了,跟楊文修說:“我們都走了,家裡的地就不種了,交給別人種吧,要是沒人要,荒了就荒了。孩子吃飯穿衣要花錢,我們每個月往家裡寄錢,爸你不要擔心。每年的學費,我們也往家裡寄,你只管把孩子看好就是了。孩子們都大了,也會做家務,有啥活,煮飯洗碗的,就讓她們幹。你這有心臟病,能不勞累就別勞累。”
楊文修說:“我曉得,放心吧。”
“那你們過年回不回來?”
“過年回來。”
楊文修說:“行吧,孩子都交給我吧。”
楊鑫還盼望著:媽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