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費這份心,可是很多的時候——”展歡顏道,話到一半便是無奈的兀自一聲嘆息,“不說也罷!”
按理說這一座忠勇侯府的存亡她是真不在意,就算將來北宮馳事敗,北宮烈要追究的時候明面上她會是個死人,但是依著她曾經替他做過的事,那人也還不至於對她趕盡殺絕的,了不得就是隱姓埋名的遠走他鄉了。
可是這一大家子裡頭——
總也有人是不該為了展培和江氏等人的作為埋單的。
她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連累無辜的事,她還做不出來。
墨雪和藍湄對望一眼,隱隱明白了她的打算。
心中飛快的權衡了一遍,墨雪就試著開口道,“那麼事不宜遲,忠勇侯的事要不要奴婢傳信去宮裡——”
展培到底也是展歡顏的親生父親,要她出手對付那個人,有違人倫,而如果是北宮烈想要他死,那就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不必!”展歡顏卻是果斷的抬手打斷她的話,眼底浮現一層冰冷的笑意道,“這件事,北宮馳會做,屆時我也只需要袖手旁觀等著看就行了。”
因為展歡雪的事,北宮馳明面上雖然納下了她,但是以他的心性,不和展家結仇才怪。
她說的篤定,墨雪兩人也就不再多言。
展歡顏想了一下就又吩咐道,“藍湄回頭你去給我盯著點聽雪樓這裡,展歡雪要做什麼都不必阻她,不過要及時的告訴我知道。”
“是!”藍湄點頭應了,主僕三個踏著月色折返海棠苑。
展歡雪的婚事定了,老夫人自然也就不好再限制她的行動,這便是順理成章的解除禁足了。
次日一早,藍湄過來服侍展歡顏洗漱的時候順帶著回稟道,“大小姐,您讓奴婢盯著聽雪樓那邊,有動靜了。”
“嗯!”展歡顏點頭,接過她遞來的水漱口。
“昨晚您和周媽媽前腳剛離開,二小姐就去找了古大夫,具體說了什麼不知道,不過她回到聽雪樓就再沒了動靜。”藍湄道。
展歡顏吐了漱口水,好心情的笑了出來,“看來這麼多次的虧也不是白吃的,難得她如今也能有幾分耐性了。”
藍湄想了想道:“可是她並沒有去找江氏,需不需要奴婢——”
“不用!”展歡顏抬手打斷她的話,走到妝臺前慢慢的梳理頭髮。
藍湄不解:“昨日小姐特意去給她透了底,難道不就是為了叫她記恨上江氏的嗎?”
“是啊,所以我的目的也達到了呢。”展歡顏道,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見到藍湄不解,就又解釋道,“現在她如果去找江氏鬧,能鬧出個什麼花樣來?無非就是把事情抖出來,祖母和父親盛怒之下處置了江氏是一定的,但也就僅止於此了。經過這一次的事,展歡雪應該也想明白了,她如果現在鬧出來了,對她自己也沒有好處。試想如果祖母和父親知道她的身子已經廢了沒了指望,日後她到了那邊,還會幫扶她嗎?”
“可是她那邊沒有動作,江氏還不是好好的?”藍湄道,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好好的就好好的,她如今那日子過的也是生不如死。”提起江氏,展歡顏眼底的光芒就帶了幾分內斂的冷意,“她不是一心指望著展歡雪一飛沖天之後好回頭來幫襯著解除她此刻的困境麼?現在展歡雪反正是實打實的恨上了她,就讓她抱著原先的希望慢慢的熬吧!”
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已經不可能再活過來了,就算殺了江氏也是枉然。
與其讓那女人的血髒了自己的手,還不如就讓她苟延殘喘的活著了。
還有一句話展歡顏沒有對藍湄說,那就是依著她對展歡雪的瞭解,那女人也不是善類,哪怕江氏是她的親生母親,如今知道是江氏毀了她的一輩子,她應該遲早會對江氏下手的。
說起來,江氏就算是要死,又有什麼會比叫她死在自己一直報以期望的女兒手裡更好的結局了?
藍湄見她的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說什麼。
展歡顏梳妝之後,外面墨雪已經把早膳擺好了。
展歡顏在桌旁坐下,剛提了筷子,就見周媽媽面帶笑容從院外走進來。
周媽媽這個時候過來,定然是二房那邊有訊息了。
展歡顏坐著沒動,含笑道,“這一大早的,媽媽怎麼來了?”
“二小姐這不是快要出嫁了麼,嫁妝方面要急著準備,老夫人最近的身子又不大好,所以就讓奴婢過來請大小姐過去一趟,幫著看一看。”周媽媽道,站在門口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