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傳信。”洪媽媽謹慎應道,扶著劉氏下樓上了自家馬車。
展歡顏從泰和樓出來,就直接吩咐回忠勇侯府。
回去的馬車上,兩個丫頭都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不好,見她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就誰也沒有吭聲。
展歡顏的確是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抿著唇角在想事情。
重活一世之後,她其實一直都在勸慰自己把前世種種放開,重新活過,可偏偏北宮馳不肯放過她,還想故技重施幾次三番的來打她的主意,逼的她不得不出手與他較量。
和北宮馳之間的較量,說實話,她並不畏懼,只是——
她的心結在齊國公府那邊。
因為前世種種,她對自己的外公和舅舅一家總是存著一份很深的愧疚感,所以哪怕明知道他們待自己很好,她也一直都在迴避。從國公府遷回京城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她卻給自己找了各式各樣的理由,很少登門。
她不敢去見自己的外公那些人,因為每每相見,哪怕只是和裴雲英打一個照面,都會勾起她心裡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讓她煩亂也心痛。
她的迴避裴雲默已經看出來了,可是——
她卻不能承認,也沒有辦法解釋。
如今她能做的,也就是儘自己的最大努力爭取把國公府從北宮馳意圖奪位的陰謀中拽出來,至於其她的——
她還是強迫自己不去過分多想。
這邊展歡顏人還沒回到忠勇侯府,北宮馳那裡就已經得了訊息。
彼時他人正坐在案後處理公文,得了孫遜的回報,儒雅俊逸的面孔上就不覺的浮現出冰冷的笑意道:“你說她去泰和樓是見裴雲默的?”
“是!”孫遜道,“遵照王爺的吩咐,這幾日我們的人一直在暗中盯著忠勇侯府和展大小姐的一舉一動,今日她一早出門,先是去的齊國公府,可是在那裡卻只呆了片刻功夫,然後便去了泰和樓。”
北宮馳思忖著慢慢將手中公文放回桌上,勾唇笑道,“不知道他們之間都說了什麼?”
孫遜搖頭:“那泰和樓是裴雲默的,裡外都是他的人,之前屬下也曾試過想要往裡面安插探子,可是他防備極嚴,沒能成功。”
“區區一個酒樓,值得他費這般心思經營?”北宮馳似是有了些興致,定定的看著孫遜。
他的唇角雖然一直掛著笑容,可那眼神射在身上,還是叫孫遜的心裡一陣發毛——
自從前兩日在忠勇侯府和展歡顏起衝突之後,孫遜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幾天他的整個人都變得陰鬱了許多,並且喜怒無常的叫人生懼。
孫遜的心頭一斂,連忙垂下眼睛,拱手道:“是,屬下明白,這就加派人手,一定儘快去把他的底細摸清楚。”
北宮馳冷哼一聲,卻沒再吱聲。
孫遜帶上門退出去,他卻已然再沒有繼續處理公務的心情,索性就將手邊的東西往旁邊一推,靠回了身後的椅子上。
單太后已經給他定了婚期,只剩下一月不到的時間,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本該是積極準備籌謀下一步計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始終有一口悶氣怎麼都散佈出去。
展歡顏那個女人竟然明目張膽的算計他,他這半生,還是頭一次吃了這樣的悶虧,斷也沒有平白嚥下這口氣的道理。可是現在是關鍵時刻,他要以大局為重,暫時還不能明著動她,他一再的告訴自己,終有一日會叫那個女人付出代價追悔莫及。
可是卻不知怎的,腦子裡有時候莫名盤旋最多的卻是從她首飾匣子裡掉出來的那一方男人的手帕,每每想到就覺得心裡有一團熊熊火焰在燒,焚的五臟六腑一片狂躁,再也無法維持他應有的冷靜。
那個女人,她可以拒絕他,但是——
他不能容許她是以這樣的理由。
“孫遜!”思及此處,北宮馳突然就坐不住了,起身大踏步的推門走了出去。
“王爺!”守在門口的另一個侍衛連忙迎上來,“孫遜他出門辦差了,您有事就吩咐奴才去辦吧。”
“備車,本王要去一趟忠勇侯府。”北宮馳道,腳下步子不停的往外走。
那侍衛一愣,反應過來,連忙吩咐人去備車,他自己則是小跑著追了上去,確定道,“王爺說要去忠勇侯府嗎?”
北宮馳的心情正在抑鬱的時候,當即就是一記冷眼橫過去。
那侍衛一驚,馬上閉了嘴,再不敢多言一句。
車馬很快準備妥當,北宮馳上了車,直奔忠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