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歡顏自己的帕子是絲質的,薄薄的一片兒根本用不上。
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她拒絕了。
琦花取了帕子疊起來給她咬在齒間,北宮烈重新找準了位置,兩手力道精準的稍稍一掰。
咔嚓一聲細微的脆響。
展歡顏的腦子嗡的一下瞬間空了,疼的險些暈死過去,緩了半天才順過氣來,靠在車廂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可以了嗎?”琦花看著她仍舊紅腫的腳踝,詢問道。
“嗯!”北宮烈點頭,指了指桌上的藥酒,“先用這個揉勻了給她按一按傷處,回頭再找大夫瞧吧!”
“謝謝表少爺!謝謝表少爺!”琦花感激的連連道謝。
北宮烈轉身已經退回桌子後面撿起書本繼續翻看。
展歡顏靠在車廂上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眼前的事情很荒唐。
她跟北宮烈雖然一直沒有正面交鋒,但是上輩子算是斗的你死我活的生死冤家了,且不說他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輛車上,只就從他方才居然紆尊降貴替她接骨的事上來說,都讓人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大夢一樣。
可是——
他今天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第二十六章 命懸一線
展歡顏的腦子飛快的運作,不放過前世今生任何的一點線索,試圖找出裴雲默和北宮烈之間的關聯來,最終卻是毫無頭緒。
裴雲默怎麼會和北宮烈之間有來往?更何況還借了裴家的馬車任憑他招搖過市為所欲為?
北宮烈貴為一國之君日理萬機,肯定不會只是為了消磨時間的瞎晃悠,他會出現在這裡必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
展歡顏努力的回想,突然就有些明白了過來——
前世,她和北宮馳的婚事敲定差不多就在這段時間之內了。
所以——
北宮烈出宮是為了她?
算起來她們展家的門第並不算顯赫,北宮馳會選了她做梁王妃,背後打的什麼主意北宮烈不可能看不出來,而他鐵定是不會願意促成這件事的。
宮裡那邊有單太后壓著,他不能公然忤逆單太后的意思,所以他這次出宮——
難道是要除掉自己以絕後患?
這個想法劃過腦海,展歡顏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他要殺她?那麼現在他們走的這一條路真的是回忠勇侯府的嗎?
琦花在身邊,展歡顏也不能和他說什麼,定了定神,便聊作是看風景的樣子推開了旁邊的一扇小窗往外面看去。
確定走的的確是回忠勇侯的府,展歡顏突然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她這一聲嘆氣的聲音太大,不覺便引起北宮烈的注意。
男人抬眸看過來一眼,聲音冷淡:“你在看什麼?”
展歡顏一驚,連忙收回視線,搖頭道,“沒什麼,車裡太悶,開窗透透氣!”
北宮烈的唇角微微勾勒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方才那一眼,他分明是注意到女子臉上滑過的那一絲死裡逃生一般僥倖的神情。
她竟然,能揣測到他的心思?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殺意?
北宮烈突然覺得這女子很有趣,索性便放下書本,看著她漫不經心的問道:“方才在那家店鋪門口的人,是梁王吧?”
這是試探?試探她和北宮馳之間的關係?
“是!”展歡顏心裡的那根弦瞬間繃緊,強作鎮定的回。
她知道,今天如果她不能叫這個男人打消疑慮,那麼很有可能她便要喪生在這輛馬車上了。
北宮烈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哦?怎麼你和梁王彼此很熟嗎?”
“不熟!”展歡顏答的飛快,像是生怕有人將她和北宮馳扯到一起一樣,解釋道,“前段時間梁王殿下到忠勇侯府走動的時候見了一面,今日在街上遇到不好裝作不認識便打了個招呼,梁王殿下是龍子皇孫,身份高貴,怎麼會和我這樣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相熟?”
北宮烈不置可否,只是眸色深沉,深不見底的看著她。
展歡顏心頭一跳——
她答的這麼快,是不是有欲蓋彌彰之嫌。
可是話已出口就無從更改了,展歡顏同樣磊落坦蕩的回望他,暗地裡指甲卻是用力的掐著手心竭力保持鎮定。
北宮烈若有所思,目光在她臉上滯留了良久。
女子的五官清秀,不說是絕色傾城,但也算是個美人,瓜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