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平定嶺北起義立了功的……楚肖?”
凌祁祐點了點頭,心知徐太后這語氣定然是有所疑問,果然她接著就問道:“你和他走得很近嗎?”
“他是兒臣的臣子……”
徐太后不依不饒地追問:“我聽樂心說他之前還以閹人的身份留在昭德殿裡伺候過你和睿兒?”
“……”頭一次,凌祁祐在心裡詛咒了一聲他那個大嘴巴的好哥哥。
沈樂心這些日子時常會來給徐太后看診,他和徐太后又聊得來,話匣子一開就什麼都說了,但凌祁祐實在沒想到,他會連蕭楚謙的事情也告訴徐太后。
“樂心說你對他很不一樣?還說睿兒只肯親近你和他?可有這麼回事?”
面對徐太后眼裡懷疑的目光,凌祁祐越發心虛也垂下了眼,隨便‘嗯’了一聲便端起了茶盞送到嘴邊輕抿著以掩飾尷尬,徐太后看著他的反應,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懷裡傻乎乎模樣的小饅頭,猶豫了一下,又先岔了話題:“樂心跟我說,宣王的世子是他給生的……”
若非凌祁祐一貫修養好,這剛送進嘴裡的一口茶怕是就要這麼噴了出來,徐太后看他雙眼驟然睜大,反倒是驚訝了:“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他是當真沒想到這種事情沈樂心也好意思大大咧咧地說出口。
徐太后嘆著氣:“他跟宣王,也罷,再去計較那些本就不重要的關係也沒意思,樂心說他現在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徐太后慢慢說著,雙眼卻一直直勾勾地注意著凌祁祐的反應,然後便將話題轉回了他的身上,這一次直接就問了:“倒是你……睿兒當真是你和皇后生的嗎?”
果然……欺騙的話凌祁祐說不出口,便抿住了唇,沉默著沒有答。
“之前我叫皇后過來,睿兒根本不要她,我看她滿臉尷尬,我問起她她又不肯說支支吾吾地搪塞,我就猜到了,睿兒……其實也是你生的吧?他另一個爹是不是就是那個楚肖?”
寢殿裡的人都一早就被徐太后給揮退了下去,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在略顯空蕩的大殿裡頭卻格外清晰刺耳,凌祁祐覺得很難堪,衣裳袖子下頭的手也握了緊,半晌,才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承認了:“是。”
徐太后再次嘆氣:“你啊……”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這樣的事情會一而再地在自己親近的人身上發生。
“母后,關於這件事情,兒臣有分寸的,您就不要多問了,好不好?”
凌祁祐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哀求,徐太后不置可否,卻也當真沒有再說下去。
而凌祁祐這會兒心思卻其實根本不在這上頭,他來接小饅頭,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跟徐太后說,猶豫了一下,也還是說出了:“母后,關於舅舅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聽到凌祁祐提到徐重卿,徐太后的雙眉當下蹙了起來:“他怎麼了?”
“他派人刺殺楚肖,為的應該是擔心他當真掌控了京北大營的兵權想先發制人乾脆殺了他,舅舅他……一直不肯把徐家的調兵符印交出來。”
“……你確定是他做的?”
“應該是,只是兒臣沒有確實的證據。”
這一次,沉默的人輪到了徐太后了,良久,她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母后說呢?”
“無論如何,留他一條性命。”
有徐太后這句話,凌祁祐也暗暗鬆了口氣:“母后放心,不到萬不得已,兒臣也不想跟舅舅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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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楚謙受了傷,凌祁祐準了他在府上休養,行刺的事情也並沒有傳出去,只派了自己的暗衛私下裡去查,而徐重卿面上看著半點異樣沒有,每日裡依舊上朝回部衙辦公,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他裝,凌祁祐也跟著他裝,絕口不提這事就當做沒有發生一般,也想看看最後先憋不住的到底是自己還是他。
凌祁祐處理完政事回到寢殿時,小饅頭搖搖晃晃地朝著他走了過來,凌祁祐看得心驚膽戰,三兩步走上前去接住他,小饅頭撲進他的懷裡,被他抱起來之後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阿……爸……”
凌祁祐笑著親他,小傢伙只會說簡單的詞語且含糊不清,爹爹甚至父皇都還叫不出口,這句“阿爸”還是蕭楚謙教的。
小饅頭抱著凌祁祐的脖子,又多喊了一聲,這一次眼睛卻沒有看向他。
凌祁祐愣了一愣,突然就明白過來,他